小道童打量了一下马云腾,又看了看众人,感觉似乎不象是普通人,不敢怠慢,施了一礼,向里面急奔而去,很快身形消失在山后。
过了一会,未见其人就已听到常氏兄弟的声音传来,语气中颇带着语重心长的意味。
“清风,为师说过你多少次,什么马云腾,马二非的,为师并不认识,这定是尘世间凡夫俗子慕名而来,欲拜于本仙长门下,你随为师修仙已时日不短,每日受为师的仙气灵根熏陶,为何还如此不开化,为师光关门弟子就收了四十几位了,这次又慕名来了二十几人,如再收下,六十几位关门弟子,虽然为师在修行界地位如北斗神星,但也会成为众人的笑柄。”
说着说着,常氏兄弟从山角处转了出来,常氏兄弟满面春风,神情得意,常有依然侧着头教训着自己的徒弟,但脸上却颇有些乐开花的感觉。
“但虚名对为师来说只不过是天边浮云,最重要的还是要看来人的资质,如资质好,全收下也无妨……”
老二常有还想继续说下去,老大常无已经发现了马云腾,神情一呆,下意识的拉了拉自己的兄弟。
常有还没有教训完自己的徒弟,见大哥打断了自己,颇有些无奈,自己兄弟二人今天配合不是太默契,转过头来,见自己兄长表情呆呆的向前指了指。
常有脸上浮现出一丝傲然之色,整了整身上褶皱的黑袍,这才将头转过来,一眼就看到马云腾,稍微一楞,接着露出惊喜之极的神情,接着一声高呼。
“神君”
接着便拉着大哥狂奔而来。
诸人均不知道马云腾还有个什么神君的称号,赵潜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一下四周,小声嘟囔道:
“怎么跟久别的孩子见了亲娘似的!”
天香谷几名女弟子实在忍俊不住笑出声来,心里均想,这个不太着调的天灵弟子说话虽损,但居然很是神似。
这时常氏兄弟已经冲到马云腾面前,马云腾略一施礼,招呼道。
“二位道友云天高谊,今日马某特来拜山。”
周之敏与谢香都暗暗纳罕,马云腾如此高的修为,怎么会对修行界口碑奇差的常山二鬼如此客气,从马云腾嘴里知道,黑卫是被常山二鬼救出来的,所以天香诸人均不敢怠慢。
周之敏向前几步,施了一礼。
“天香谷周之敏见过二位……道友,二位援手之德,天香谷定不相忘。”
谢香与天香谷其它弟子也都向常氏兄弟施了一礼。
常无常有二人此时兴奋之极,天香谷诸女子对其兄弟二人恭敬自然让二人心喜,但更让他们兴奋的是,神功盖世、法力无边的半仙神君居然亲自来常山拜山,这个面子可就大了。
兄弟二人嘴都合不上了,常有更是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神君,最近我兄弟发现别离原处瑞气充天,护泽山顶仙气缭绕,天空之中祥云罩顶,暗空之中月星阴缺,通过夜观天相,我兄弟算出必有贵人光临常山,果然神君如约前来。”
天香谷诸人及赵潜第一次见识常氏兄弟,对其兄弟二人的说话方式显示还不适应,彼此对看了几眼。
“这是哪跟哪啊?”
常有这还没说几句话,但口沫已经有了横飞的感觉。
“自那日之别,我兄弟日夜想念,神君风姿笑貌、谆谆教诲使我兄弟二人茅塞顿开,修为境界也出现了快速提升的,每念于此,我兄弟二人均仰天扼腕,长歌当哭,可叹与神君相处时日太短,此次光临,望神君多住些时日,以解这段时间我兄弟二人的相思之苦。”
天香谷诸人见马云腾赔着笑脸,脸色发红,一脸的不自在,都心中暗笑。马云腾见常有好不容易有个说话间隙,忙接过话茬。
“二位道友见外了,不知道天香谷黑卫黑道友近况如何?”
常氏兄弟对望一眼,脸上笑容一敛,向马云腾一拱手。
“神君请随我来。”
说完常氏兄弟头前带路,向山上走去。
赵潜疑惑的看了看二鬼,趁机向前紧走二步低声问道:
“大哥,你与他们多长时间未见了?”
“二天。”
马云腾低声回应,口气里颇有些无奈。
赵潜突然觉的气往上涌,嗓子就如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一时居然说不出话来。
谢香瞧出便宜,这时突然凑了过来,眼睛骨碌碌的看着赵潜,轻声说道:
“你可真有福气,这次是不是感觉碰上明师了?”
说完向二鬼呶了呶嘴,继续揶揄道:
“我看你就留在这里拜师学艺算了,他日出山,只凭脸皮就必能名动天下。”
说完捂着嘴笑着走开了。
赵潜大怒,他做梦都想成为名震修行界的大侠,结果谢香却让他拜常山二鬼为师,心中恼怒,气顺不上来,憋的更厉害。这是谢香却又凑了过来。
“不要太激动,矜持!矜持!”
说完脸露出得意的笑容,跑到周之敏旁边捂着嘴吃吃的笑,心中畅快,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旁边众人见二人斗嘴均感好笑,而赵潜在心里气的破口大骂,过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常氏兄弟领着众人绕过山角,有一个大的院落,眼前出现了几座楼宇,说是楼宇有些勉强,但说是房子又过于高大,似乎有些不伦不类。正中间有一座似是大殿的房间,上面挂了一块匾,上面写着神殿二字,其它的房子上面都写着仙居两个大字。所有房屋全部由黑石砌成,显然是就近取材。
见众人停住脚步四处打量,常氏兄弟二人居然脸略微一红,常有讪讪说道:
“蜗居简陋,但胸怀天下者,必苛待于已,志存高远者须自苦于身,修行之人注于意境,心怀天下苍生运数,却不必在意修身环境,神君同意于否?”
马云腾面含笑容点了点头,周之敏甚感意外,刚才山门外那幅门联可以说是恶俗,但刚才那句“胸怀天下者,必苛待于已,志存高远者,须自苦于身”却又甚雅,这让周之敏略感迷茫,但心底对常氏兄弟的轻视却收起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