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国把众人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冷哼一声,眼角看到张海山,“海山,你进去看看吧!”
众人同情的目光同时看向张海山,心里也纷纷感叹,这张兴国对张海山是真狠啊。
张海山脸色一白,心里泛起苦涩,也没应声,推开院门就走了进去。
身后的角落里,五爷儿子张海安靠近五爷张兴福,以两人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虽说海山是大伯的外子,可也是大爷主动抱回来养的。你说都是儿子,咋就这么不招人待见,海山兄弟真命苦啊。”
张兴福也是唏嘘不已,“你懂啥!城里那些个大户人家里,嫡子庶子的待遇本就这样不公平。咱张家往上两代,可是城里的老爷太太,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才来了这里。再说老大家那个母老虎,十几年了,就没给他好脸色看,他作为张氏族长,脸上不好看,可不就把气都撒海山身上了,哎!”
张海安揉了揉微胖的肚子,一脸同情,看着海山慢慢走近屋里,“你说海山他那个娘也是,干啥不好,给人做外室,连累的海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五爷一巴掌拍他肚子上,瞪他一眼,“闭嘴吧,大人的事,你小辈就别乱嚼舌根子了。”
张海安“哦”了一声,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屋里,等着张海山出来。
这边,张海山刚进了院子,就见地面撒了一滩饭菜,几个白面馒头滚在地上,沾着厚厚的土,一盆山菜炖猪肉扣在地上,汤水溜了一大片,翠绿的山菜和粉红的猪肉洒在地上,还冒着热气。
张海山往大门敞开的堂屋看过去,里面两副棺材摆放的整整齐齐,下面的香烛已经熄灭多时,从门口看进去,角落里躺着两个人,脚冲外,头朝里,两人中间是小桌,上面放着水壶和一些聊天磨牙的零食。
张海山身子颤抖一下,挪着步子靠近门口,连续咽下三四口唾沫,才敢探头往里看,待看清里面的情况,脚下一软,瞬间跪下了。
只见那两人正是张海岩和张海信两人,他们直挺挺躺在地上,两人的双手紧紧掐着对方的脖子,两人都是嘴大张开,双眼凸出,舌头外伸,眼中犹存惊恐,满脸青紫,眼耳口鼻流出长长的一条黑红色血痕。
看情况,这两人竟然是生生把对方掐死的啊!
张海山脸色惨白,动也不敢动地跪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直到一声痛叫从西厢房传来。
张海山闻声,如被点火的炮仗,瞬间跳起来,下意识就往外跑,跑了三五步,又一转身,闷头就冲进了堂屋。
外面人不明就里,看着他突然跳起来往外跑,没几步又冲回去,居然冲进了屋里。全部惊呼一声,齐刷刷地往外撤了一大段距离。
互相看了看,村正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屋门一晃,张海山抱着小北一步步走了出来。
张海山抱着小北到院子里,找了块半人高的草垛子,把小北放在上面,起身看院外,也不看张兴国,对着村正喊,“赵叔,海岩和海信他俩死了。小北还活着,但是烧的厉害。屋里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