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屏息凝神,诡异的气流流转于几人之间,彼此各怀心事,剑拔弩张的气氛使得冬夜的气温仿若凝固了一般冷滞。
慕容衍神态镇定,负手而立,他将整个局面掌控在自己手中,这一次,绝对不会放任赤炎门捣乱朝局。
他同师父商议了对策,由师父去救下那名同采花贼一事有密切关系的褐衣男子,自己则以追捕逃犯的缘由搜查龙阎山庄,即便到时二哥上书父王,他也有足够的理由来解释。
只是这么一来,二哥恐怕再也不会做戏,就此撕下伪装的面具也未可知。
慕容衍也细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母妃一直耳提面命,要他切记忍耐,如今冯皇后权倾朝野,仅凭他宣王府想要与之抗衡,尤似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但师父的话也没错,自己多番退让,只会让二哥得寸进尺不断的压迫,与其一直闷声承受,不若回击一次,让世人知道他宣王并非人人可捏的软柿子。
慕容衍抬眼看着龙阎山庄满院的红光,背后的双拳微微收紧。
赤炎门是东宫最为倚仗的势力中心,倘或将此摧毁,便似断了东宫的左膀右臂,即便不能击垮东宫的势力,却也能让他收敛几分。
如今天下动荡,其余四国皆是蠢蠢欲动,诚如师父所言,他也是时候稳固下自己的势力了。
他不希冀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只愿此生能保母妃、保舅父一族安乐长存。
他心里很清楚,有朝一日一旦二哥坐上皇位,他这个宣王连带着母家的所有宗亲,都将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者,他当然不能让此事发生。
人前,他是闲散王爷,为的不过是让东宫及冯氏一族放松警惕,可惜,这场戏总有散场的时候,与东宫兵戎相见恐是迟早的事。
“王爷……”
思虑之间,却见寒知已经回来,他靠近慕容衍身侧,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话,慕容衍登时眉心一皱。
一无所获?怎么可能?他是看着师父进到山庄的,凭着师父的身手,便是不能安然救下那人,也不至于落入冷义江的手中。
慕容衍斜眼朝站在一侧面目淡然的冷义江望去,这个老狐狸,看来是本王小瞧他了。
“不知宣王殿下查出什么了?如此兴师动众而来,倘或不给老夫一个缘由,他日圣上问起,老夫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冷义江话语谦卑,然面上却挂着似是而非的笑意,似在嘲笑慕容衍的无用功。
“师父此言差矣,宣王殿下可是奉了皇命前来捉拿逃犯,圣上那边殿下自然有一番说辞,师父倒不必为此忧心。”冷文羽轻笑着缓缓接道,眼中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看向慕容衍,“殿下这大半夜前来也未曾喝过一口茶,如今事情已经办妥,不若进厅中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天寒地冻,殿下可万别冻坏了。”
早在慕容衍登门的前一刻,他师徒二人就已经将褐衣男子及后续来搭救的蒙面人一齐拿下,此刻他二人被锁于冷文羽常年用来试毒的密室中,就算慕容衍将整个山庄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他二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