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和老王当先走进铺子里，墙皮脱落的碎块随处可见，碎裂的桌椅东倒西歪，在杂物的间隙里，许然还发现不少纸人碎屑，其中不仅有许然击杀过的种类，甚至还有骑马的五彩纸将军。

果然被连窝端了，可惜青木云水等人全部逃了，以后还是隐患。

“许贤弟，你看看这是何物，恶臭至极！”

忽然老王指着脚下一坛粘稠的液体，皱眉不确定地道：“似乎是尸水，在经书里好像看到过类似描述，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某种丧尸被击杀后留下的。”

“这些妖道什么手段都有，驱使些尸体也不足为奇，”许然凑近看了眼，地上黏糊糊黄黄绿绿的一滩，的确很恶心。

两人穿过店铺进了后院，同样是四下处狼藉的景象，在众多纸扎灵兵的残骸中，又发现几处类似的液体。

从现场的情形看，昨夜的激斗发生的很突然，青木道人等人撤走的更突然，以至于所有日用品都一应俱全，根本没来得及收走。

甚至存放金银细软的柜子都完好地放在那，老王趁许然不注意，用储物念珠一扫，柜子里便只剩下散碎银子、铜子和需要兑换的银票了。

不大一会，钟县尉带十余名捕快赶过来，“许然，这是怎么回事？”

许然含糊地道：“昨天我与王大师追那妖道出来，他便逃到了这里，他们人多势众，我和大师便暂且退走，谁知一早上有神秘人给我送信，说这里有异变，我们赶过来就是这般情景了。”

老王不忘故作高深地补充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许然道：“钟大人，这里交给几个兄弟就好，你与我们一道去宋家，尚不知宋家的案子，是否牵扯到这些妖人。”

钟县尉就等这句话呢，“如此甚好，我们骑快马去。”

宋家位于桃源县城南门里，是一座五进带大花园的院子，就恢宏和奢华程度而言，在桃源县绝对排第一。

一路上，钟县尉又简要讲述了宋家的案发经过，以及他亲自去调查后的结论，尤其重点强调了宋家世代为官，当代长子宋玉叔在大乾朝任礼部侍郎，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宋玉叔的二弟宋玉山闻听有高僧前来办案，亲自在书房接待众人。

宋玉山不到四十岁年纪，面白无须，保养的极好，只是这几天因为母亲过世，身着孝服，容颜有些憔悴。

几人寒暄几句，许然便道：“劳烦宋家主派人带我等先去老夫人的住处，再在府里四下转转，看是否有可疑之处。”

老王接口道：“不错，反正离吃午饭还有一会时间，或许我们就把案子结了。”

宋玉山赶忙叫管家带路，并命厨房准备饭菜。

管家在前引路，一进一进院子往里走，不多时走进后花园前的一处幽静小院，道：“几位里边请，此处原本是老夫人的住处，如今已经空置了几日，因命案未破，还一直保留着她老人家生前的原貌。”

推门进了院子，穿过干净的小院，径直进了正房，里间屋便是老夫人的卧房。

管家指着窗户纸上的一处圆孔，道：“老夫人和两个丫鬟被发现时，都倒在窗下，面目狰狞扭曲，应该是从这里看出去，被什么恐怖之物所吓。”

许然趴在窗户纸上往外看，透过圆孔可以看见整个小院的情形，从高度上判断，也附和女性的身高。

收回目光，许然对管家道：“听说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有一个吓疯了，现在人在何处？”

管家叹了口气，“被我们看管起来，请多位郎中调治，只盼着她恢复神智，讲述清楚那日究竟看见了什么，可惜请来的都是庸医，唉。”

“劳烦管家把她带来，或许王大师有办法医治。”

见管家出了院门，许然转头看向老王，“你怎么看？”

老王道：“从进宋家大门，一直到这，除了那位宋家主之外，所见之人皆无异常，唯独他身上有妖气，而且”

许然点点头，转向钟县尉，“钟大人，您在这里帮不上忙，不如去陪宋家主坐坐，就说我们已经有眉目了。”

钟县尉朝老王拱了拱手，又叮嘱许然几句便离开了。

许然问老王：“而且什么？”

老王疑惑道：“我感觉他身上的妖气十分驳杂，似乎骨子里自带几分妖气，又沾染了其他妖怪的气息，真是怪哉。”

许然朝老王挑了挑大指，鼻子简直比警犬都厉害。

系统早有提示，宋玉山身体里竟然有些许妖族的血脉，看来他们家某代祖先，必是人与妖生下的后代。

就是不知道是人日了妖，还是妖日了人。

总之，宋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