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皱着眉头说道:“对啊,小时种种我都忘却了,真是遗憾”,然后眉头一舒,“不过相信你对其是刻骨铭心的,我不介意陪你重温复习一下小时我们一起度过的快乐玩耍的时光。”
林少慕脸上的笑容一僵。
我低头自语,以在座四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自语:“嗯,我要好好准备,小时那条狗因为咬某人一口被毒死了,我要先让李管家给我买条恶狗,越凶越好,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藏獒?还有弹弓,可以去向大哥的儿子借,至于发簪发绳之类的......”
“徐蘅兮!”林少慕怒喊,脸色发白,本就苍白的脸更惨白,双手握拳,指节发白。
我依然巧笑倩兮:“嗯,叫我有事啊?”
在林少慕发作之前,徐颢之开口了:“林二公子,舍妹唐突了,我在此致歉,今日本为我接风洗尘,若让你不快我可就过意不去了。”
靖王宇文寻亦开口打圆场,不过他说的话怎么让我总有种火上浇油的错觉呢?
林少慕这才收敛怒色,仰头大喝了一口酒。
徐颢之目含浅笑看着我,似乎对我刚才的无礼行为毫不在意。
“颢之表哥,我来晚了。”一个轻柔娇媚的女声传来,一句意蕴悠长的“颢之表哥”让我的鸡皮疙瘩再次光荣崛起。
李静娴终于来了。
还有为她引路的笑得跟一朵喇叭花似的孙掌柜。
姑娘,你不冷吗,身上穿着这么单薄凉快的衣裙;姑娘,你不累吗,头上插得跟仙人球似的,簪子好几斤重吧;姑娘,你不饿吗,现在才来,可我真的饿了。
在古代,表哥表妹之间最是纠缠不清了,属于奸情高发人群。看来李静娴正是此中人。不知道......
我看向徐颢之,见他神色淡淡,不见波动。
李静娴进屋,看见原来有这么多人,神情愕然。
很快,她收起愕然,行礼,“靖王,林公子,”最后,试探性的喊我,“蘅兮.......”
“表姐,好久不见。”
接着,她就座到我和林少慕的中间。点完菜,孙掌柜退下。靖王和徐颢之聊着朝中事宜。林少慕喝着酒,眼珠子在李静娴的身上滴溜溜转了好几圈,目光猥琐。李静娴完全没有发觉,她正对着徐颢之送一筐又一筐秋天的菠菜(暗送秋波)。
我哎呀一声大叫起来,所有人,包括一直静立无言的画晴和明彦都看着我,“表姐,你的眼睛是不是抽筋了,怎么不停地眨啊,要不要去看大夫啊?”
李静娴脸色尴尬,红晕浮上双颊:“我没事的,不....不用看大夫。”
靖王宇文寻看了她一眼,目光却停在我的脸上:“大概是沙子迷了眼吧。”对我是心照不宣的一笑。
徐颢之嘴角噙笑,轻抿一口茶,看向我的目光含义不明。
菜一一端上来了,孙掌柜摸着额头上的汗,正要关门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幽幽开口道:“孙掌柜,你们的茅房在哪里啊?”
他闻言身震,一个踉跄,腿如筛糠似的走进来,双腿一软,就跪倒在门前:“徐四小姐,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那天也是应贵客要求才对您.......”说着话,他求救似的轻轻瞟了一眼林少慕。
哦,原来如此,原来是林少慕这个贵客。
我笑得一脸无害:“孙掌柜,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我不过是拉肚子想上茅房而已?”
在喝熬茄子汤的林少慕再也吃不下去,瞪着我,其他三人也是看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我。好吧,我承认,在饭桌上说拉肚子的事情有点缺德,有点粗俗鄙陋。
事已至此,我也再在徐颢之面前有所顾忌,随性而为。像宇文寻、林少慕这样的纨绔子弟怎可能是他的好友,试探我罢了。作为兄长,想必他也没有怀着让我和他们化干戈为玉帛的目的。他的通达世故,他的左右逢源,我对之说不上心寒失望,但绝不是欣赏推崇。
他,毕竟不是沈晗!
孙掌柜抹着额头的汗踉跄着起来,给我引路。画晴回过神来,跟上我们,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其实,我只是不想再跟他们在那里各怀鬼胎地说表里不一的话,戴着面具演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戏码,当然,顺便向孙掌柜收点利息。
没走几步,我就打发走流着庐山瀑布汗的孙掌柜,看到他那张脸我就窝心。
二楼的雅间有十几间,沿楼梯而上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是或窗户向外对着街道,或窗户向里对着酒楼大堂的雅间。
走到一间雅间前,上菜后出来的店小二匆忙间差点撞到我,幸好我及时闪开,下意识一眼瞥向雅间里的人。再一次由心感叹世界如此之小。
在雅间门快要合上的刹那,我瞪大眼再一次确认我没有认错人。
坐在雅间里那个面色冷冷的人,不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多管闲事的斗笠骚包少年吗?
虽然现在他没有戴斗笠,穿的是一件白色薄纱罩衫笼着的黑色滚边白色锦袍,但我还是闻到了一种骚包的味道。
臭小子,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