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叔临死前给他的,他差点忘了。
打开纸张一看,他眉头皱起。
这是一张写有一个电话号码,一个人名,一个地址的便条。
并注明这人在卡达尔港口等候,可以安排飞机回国。
董库默默捏着那张纸,脑海里念头翻滚。
别的路径他不知道,周围什么地方没野兽群也不确定。
既然二叔让找纸条上这人安排回国,那就要去海边,去卡达尔港了,起码那里可以安排回国。
而回国,是目前他最渴望达成的目标。
半响,董库收起纸张做出决定。
可惜他没电话,要不是不是可以询问下?
确认目的地,他快速将苫布盖上,留下尾部随时可以轻易掀开,撕掉一块苫布坐进驾驶室,塞住车门上的窟窿,在车里翻到指南针,确认大致方向,这才启动卡车。
外面的温度这会已经零下,虽然还不算太冷,但单衣的他已经瑟瑟发抖。
要不是卡车上还保留着热风供暖,他真需要寻找棉衣御寒。
抱着方向盘精神高度集中,他稳稳开着车,向着预想的方向港口方向奔去。
这些昆虫和异兽哪来的不得而知,但前进中没有发现踪迹,说明这个方向或许安全。
只是他连手机都没有,所以他必须寻找有人烟的位置,才能想办法联系家里,最低限度联系上卡达尔港口那里。
他现在的方向是直奔红海,最终目标是那里的卡达尔港口。
对于他目前来说,不幸的是五百多人就剩他自己幸存。
幸运的是,卡车里不但有四桶一共将近一千升的汽油,还剩十几箱弹药,几根备用枪管,还有五十几箱十公斤的90压缩饼干,一百多份09军粮,十升的矿泉水二十几桶,十几袋五十斤的白面和大米,一箱二十斤的咸盐、几个纸壳箱各种调料、几大桶色拉油,以及一些干活用的工具。
除了没有锅碗瓢盆,这些足够他生活一段时间,最坏打算,起码可以找个安全的位置,想办法跟家里联系上,等待安排回国。
武器,目前一挺重机枪,一把,弹夹只有一个,一把格洛克17,算是好枪的手枪,20发的弹夹四个。
但对上凶猛的野兽和昆虫,只有勃朗宁重机枪管用,对付单个还行,格洛克怕是打不穿甲虫的壳。
可重机枪固定在车尾,一旦前方出现野兽和甲虫,他还真不好抵御。
所以,他车速不算太快,五六十那样,精神高度集中,视线不时观察左右,一旦前方出现兽群他会立刻调头,用车尾的重机枪来对付兽潮。
此时,获得力量的兴奋已经淡去,两个小时的车程,这会剩下的只有神经紧绷。
车外越来越冷,风挡上不吹热风都结霜。
雪,也有几公分厚了。
董库不知道天黑前能否能遇见村镇,也好知道方向是否正确。
遇不到的话,他要开六百多公里才能赶到海边,至于找到港口,到了海边才能知道港口具体方向。
就在他游目四望避免错过时,行进方向的左侧隐约一个大鼓包,细看,是一辆车顶被雪盖住的皮卡。
董库急忙减速,画个弧线绕到皮卡附近。
没等到近前,越过边沟时,他知道皮卡是停在公路上的。
抱着靠近皮卡,从破碎的窗户里,他看到皮卡上没人。
可紧接着他神经紧绷,快速搜索周围。
皮卡里,已经干透的血迹上并没有霜花,但那暗红的色泽是那么刺目。
驾驶员的靠椅上,一个割裂出来大洞说明,驾驶员或许是被甲虫鏊肢刺穿胸膛死掉的。
已经远离驻地三四百公里了,这里出现甲虫踪迹,董库能不紧张吗。
确认视线内的雪地看不到异常,董库这才重新观察车内。
车窗碎裂,车内血迹横飞,但没有尸首。
车棚顶上也有大洞,估计是甲虫留下的。
从这些痕迹看,这是一辆被袭击的皮卡,人,都被拖下车吞噬了。
确认车里没有活物,董库只是略微犹豫,随之拽开车门迅速翻找。
一通翻找,在后备箱找到两条半新的毯子,两个空的五十升油桶一根二十米左右长度,手指粗的尼龙绳。车里手扣中找到俩一次性打火机,一把小刀。
拿着这些东西快速返回车内,打着哆嗦坐了会,这才用小刀割开毯子,像第一滴血里兰博一样,做起简易衣裤。
外面,这会零下一两度恐怕要多,没有御寒的衣物,他连车都下不去。
拆开尼龙绳分成小股,把一条毯子对折中间掏个洞套在脖子上,肋间缝合,一件大马甲就快速成型。
紧接着是裤子,鞋套,以及套袖一样的袖子
足足二十多分钟,在光线已经看不清东西时,董库鞋外头包着毯子,身上难看,但很暖和的衣裤跳下卡车,拎着空桶来到皮卡前。
不确定自己要走多久,不确定前方会不会有油,就算还有三大桶油他也不敢大意,抽干皮卡油箱里的油,大致三十升左右,这才启动卡车,犹豫了下打开车灯,近光,顺着依稀可辨的公路,背着皮卡小心开进昏暗的夜幕。
这会他更小心了。要不是天光黑暗看不清路,他连车灯都不想开。
唯恐灯光吸引到甲虫和野兽的注意。
他不知道这么寒冷的情况下,昆虫是不是还会活着,但光是野兽他也同样受不了。
行驶一个多小时后,董库在灯光里看到前方似乎有树林。
树林,在非洲意味着要么有水源,要么有居住点。
野外,除了森林很少有成规模的树林。
董库判断有人的可能更大。
前方或许是一个村子,也可能是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