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寺前就汇聚了好大一波人,有商人,有市民,有农夫,有贵族,有妙龄少女,也有垂垂老者;可谓整个朝仓形形色色的人都汇聚于此。
云尘盘坐在蒲团上居于西方,孜然一身;了慧带着一干和尚则盘坐在东方,一溜光头在晨光下栩栩生辉,尽显东道主的风范。
吃瓜的群众们围在四周,有身份地位的离得近些,没身份地位的离的远些,呆不下的都挤在了台阶上,别说看了,声音都听不到。
显然这一次论战成了整个朝仓的大事情,一方是屹立百年的本地大寺院,一方是除魔扬名的年轻和尚,双方能碰撞出怎样的火花来,大家都很期待。
他们既不想朝仓寺的和尚落败丢了朝仓的面子,也不想云尘落败挫了他的锐气,一想到云尘万一落败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让人很是揪心。
怒则如疾风暴雨,和则若春风拂面的云尘很是圈了一波粉,如果不是场面过于庄重,一些春心萌动的女子说不定已经向云尘丢来手绢了。
云尘先开口了:“小僧游历四方,闻朝仓寺威名,今日特来请教。”
“本寺添为东道主,云尘法师除魔有功,愿意赐教。”答话的不是了慧,而是了济,话语中俨然把自己当作长辈,观礼的众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朝仓寺百年的威望可见一般。了济坐在住持右方,看来在寺里地位不低。
“小僧年少,于佛理有颇多不解之处,今有一问,还望高僧们赐教。”云尘也不生气,作为一个外来人有这样的待遇已经很有面子,若是说出去,他与朝仓众僧论过道,整个九州都得称他一声“云尘大法师”,哪怕他落败了。况且云尘知道自己的短板,与佛理还真无多少见解,唯有先发制人,免得陷于被动。
“法师请讲。”依旧是了济,了慧是不会轻易下场的。
“昔日中土禅宗五祖弘忍考察弟子心性,令弟子作偈。神秀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众弟子皆叫好。”
“惠能见神秀偈,作‘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五祖弘忍大惊,后以杖击锥三下而去,于三个更授惠能法,于是惠能的继禅宗,是为六祖。五祖选惠能,何解?”
这在后世几乎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故事,世人皆赞惠能,云尘疑之。
听的云尘讲完,朝仓寺的和尚们都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少年人,连这么简单的佛理都不能解,真是徒有虚名。
作答的还是了济,“神秀大师作偈,众生的身体好比菩提树,众生的心灵好比明镜台,世间污浊,只有时时不断的擦拭,才能让被尘垢污染障壁的本性重现光明。”
“而惠能大师就不一样了,菩提原本就不是树,明镜亦不是台,本来就虚无无有一物,又怎么染上尘埃呢?心中有尘,尘是本心;当一个人明心见性,知道世事无常,世间一切之相皆为虚妄,进而无执着,无挂碍,也就无心无尘了。”
“与惠能大师相比较,神秀大师仍执着与世间凡尘,落了下乘。于是神秀大师失去了成为五祖继承人的资格,惠能明心见性,是为禅宗六祖。”
“云尘法师我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