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郡某座荒山之上,一支残兵败将在这里驻扎着。
“阿姊,我们还有多少兵马?”为首的少年抬起头问了句,语气中充满倦意。
“或三五百,或三百不到”旁边的少女回道,“再没粮食补给,都得完蛋。”
随着大贤良师病故,太平教失去主心骨,以至于广宗之败。
三叔张梁兵败身亡,二叔张宝被严政刺杀,献首级于官兵乞降。
聚众数百万的黄巾军,只剩逃亡平原郡的数千残兵。
这一路磕磕碰碰,数千人被地方官兵围剿,只剩下五百人不到。
结果在前几天,由这支残兵护送的,太平教的少师坠马,昏迷数天,张宁检查过,凶多吉少。
是以人心惶惶下,有一些人趁夜逃亡,当少师清醒过来时,人数不足三百。
“地狱开局吗?”张钰叹了口气,刚穿过来,没想到居然成了黄巾少师。
张角的亲生儿子,就这个身份,俨然就是大汉头号通缉犯。
尤其张氏三兄弟已亡,这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拿他的脑袋,去洛阳换一个官位。
名字还是那个名字,万幸外表也和他原本一样帅气。
该有的记忆也继承过来,算无缝对接。
只是这现状,他有些接受不了。
早两年穿越,都没那么大意见。
好歹能抢救一下,比如灭了那告发的唐周
“我们还有多少粮食?”张钰随口问了句,“财帛又有多少?”
“粮食最多半天,财帛没有。”少女回了句,说完强打精神,笑着说道,“只要阿弟平安无事,其他的总会有办法的。”
张钰看了看少女,笑着点了点头。
少女名叫张宁,张角的女儿,张钰的姐姐。
很少有人知道,张宁其实是养女。
当年张角收养她,主要是给自己冲喜。
那年张钰也是一场大病,张角焚香问卜,最后收养张宁。
果然不到三天,张钰病情就稳定下来,不到一月就痊愈。
张宁对外是张角的女儿,实际上,就是张钰的童养媳。
那么做的原因,张钰记得,说是张钰二十岁前公开的话,便会前功尽弃,张钰会暴毙身亡。
回想起来,前几天原主就在众人面前,高呼张宁其实是他媳妇。
或许是想着,眼看都要完蛋,还不如娶了媳妇,过过瘾也好。
谁知道上午宣布,下午暴毙。
这发还没结,洞房都还没有进,结果人就没了,反而便宜穿越过来的张钰。
“还阿弟啊?”想明白这个,张钰笑吟吟的看向张宁。
“莫要说!阿弟二十岁前,莫要再提!过两年,随你怎么叫”张宁顿时大惊,连忙直至。
后续却是越说越羞,说到最后,声音比蚊子还小。
“好好好,反正也还有两年。”张钰笑道。
今年严格来说是十七岁,不过记得这年头都是按照虚岁计算,出生就按一岁来算。
是以他现在虚岁十八,按说还有两年及冠。
只是穷人家的儿子早当家,三年前张角就给他行冠礼。
顺带表字都取了,叫做从义。
强打着精神起来,看了看营地。
一群残兵败将,在这里东倒西歪的。
整个营地说是兵营,还不如说是难民集中营更恰当。
人数,就如同张宁所言,怕是不足三百。
缺兵少马,缺粮少钱,也不知道大家都是怎么撑下来的?
“没钱没粮,找个大户人家抢了便是!”眼看张钰越想越烦,最后恶向胆边生。
都是恶名昭彰的黄巾贼了,还矜持个毛线?
“哪有那么容易?”刚说完,旁边有人反驳道,“大户人家,谁家没有数百家丁。再加上那汉帝下令,允许地方良家子组建义军,一个两个甲胄兵刃比我们还要好。”
“对对!”刚说完,又有另外一人附和,“尤其那些大户人家,大多都建有坞堡,易守难攻的。若有三五千人,那还有可能突破,就我们这样的,就别给人送战功了!”
此二人身上都有甲胄,虽然是破旧皮甲,但看得出来,身份应该不低。
张钰想了想,倒是记起来了。
当初张角料定情况有变,派人将他送出广宗。
随军之人,大多都是各位叔伯,也就是各渠帅的子嗣。
眼前两人,一个是东郡渠帅卜己长子卜斌。
文武兼备,又偏偏文不成武不就。
另一人是波才次子波皓,脑子里都是肌肉,肚子里没半点墨水的莽夫。
除此之外,本来还有好几个子弟,路上都没了。
或许是逃了,或许是阵亡了。
就这两货,虽然浑身带伤,好歹是还活着。
周仓杜远廖化裴元绍也不知道在不在队伍里面。
或许原本在,只是后来跑散了。
之前还有近五百,现在就不到三百,说不得就在那走掉的百余人里面。
“少师,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等随时效死!”就在这时,十多名壮汉来到张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