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20分钟,一个婆子扶着一个女孩走进了花厅。那女孩上身穿着镶着粉边儿浅黄色上衣,下穿一条绣着花边的浅绿色裙子。
那婆子对女孩道:“姑娘拜客。”
女孩也不说话,低头盈盈下拜。
那婆子又道:“姑娘往上走。”
女孩依旧垂着头,被搀扶着向前走了两步。这是让客人看体态。
婆子等女孩站定后说道:“姑娘转身。”那女孩随即羞羞答答的低头侧身,脸庞对着屋外照进的阳光。赵新一看,那女孩画着淡妆,眉眼清秀,一张粉嫩的鹅蛋脸,模样倒是个美人胚子。可看上去.....看上去就是一小丫头,顶多十三、四岁!
婆子继续说道:“姑娘借手瞧瞧。”说完,便伸手拿起女孩的左胳膊,将袖子撩了起来。
那婆子显然是个老手,深知引诱客人之道。她撩袖子时一点点的往上走,女孩那一只又细又白的小手渐渐露出后,婆子侧头看了一眼赵新,见对方毫无反应,她这才继续慢慢的往上卷女孩的袖子,那如同雪藕一般的小臂渐渐露出。
赵新看着女孩那纤细的胳膊,心中不禁叹息,这特么一天就给点粥吃,你看把人家孩子给瘦的!等回到北海一天三顿馒头炖肉,营养得跟上啊。
那婆子见赵新一脸惋惜之色,顿时面带笑意,对女孩说道:“姑娘瞧瞧相公。”
那女孩羞涩的低下头,稍稍转眼看了一眼赵新,便飞快的转回头去。随即一朵红晕浮上脸颊。这一眼看出去是有学问的,那都是经过了千百次的演练才能做到。既不能让客人觉得自己眼神直愣愣,还得让客人看清自己的眉眼才行。
婆子继续道:“姑娘几岁了?”
女孩羞羞答答的回道:“年方十三。”声音清丽,略带娇柔。
赵新心说,果然没猜错!十三岁的丫头片子。
这时就到最后一项内容了,也是赵新等人最不喜欢的。
那婆子道:“姑娘再走走。”女孩儿听了,便伸出左手拉着裙子,右手扶着那婆子,探出了脚尖,走了几步。纤细的绣鞋看上去还没赵新的手掌大,这就是着名的“三寸金莲了”!一颗好白菜,生生就给毁了!
贾旺见赵新没什么反应,便凑上前说道:“爷,这姑娘叫唐小,乃是这里一等一的货色。您看?”
赵新点点头,笑着说道:“再看看其他的。”
贾旺听了,便对那婆子一挥手。那婆子见了,只得拉着女孩又拜了拜,转身出门。女孩临出门时,突然转头看了赵新一眼,让赵新心中一颤。那分明是一道哀求的眼神,希望自己能带对方脱离苦海。
之后的两个时辰里,赵新又接连看了二十几个女孩。其中居然还有一对儿名叫二汤的孪生姐妹!乍一见时,就如同一个模子出来的,根本分不出来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都是一样的秀丽可爱。不过随后贾旺说左手上有一颗黑痣的是姐姐,没有的才是妹妹。
这二十几个女孩里,按照长相姿色,出众的就是一等;其他的就是二等;最普通的就是三等。
赵新最后看完,也没说看中了谁。这让陈嵩原十分的诧异,自家的女孩如何出色他最清楚,连二汤和唐小这样的绝色都看不上,这人莫不是存心来戏耍的?!
“啪!”赵新一拍茶几,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就出现在了桌子上。“赏你的!爷回去得好好参详一下。过几日再来。”说完之后,起身就往外走。
陈嵩原急忙拿起银票,见是一百两,顿时大喜过望。真有钱啊!一百两都不带眨眼的。像唐小那样的一等,他的心里价位也不过是八百两。想到这里,他连忙追了上去。
赵新走出院门,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又回身仔细看了院门的样子和特点,记在了脑海里。随即踩着脚凳就进了马车。
陈嵩原站在院门外,一脸谄媚的躬身道:“爷,想好了就来定亲。我家唐小和二汤可是对爷一见倾心了。”
马车回程途中,赵新又去了东大街的一家古玩店,买了几套明版书和两个青花梅瓶。回到家,贾旺帮着赵新将购买的古董送到前堂。赵新道了句“辛苦”,便直接给了他一张十两的银票,说最近几天先不看了。休息些日子,五天后再去陈家,敲定人选。
等贾旺满脸笑容的离开,赵新对徐大用仔细说了今天所去的地点和那座院子的外观特征,最后叮嘱道:“给我查清那家的底细和周围情况。”徐大用听了点点头,马上出门而去。
赵新坐在前堂的圈椅上,暗自腹诽道:“那陈嵩原居然豢养了二十多个女孩,一个个瘦的跟竹竿似的。这个王八蛋,老子搞定你了!”
转眼就过了两天。
贾旺这两天一直担心自己的生意被人截了,所以一早吃过早茶,便急匆匆的来到了赵新的宅子外敲门。谁知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贾旺正焦急担心着,一个青衣小厮从巷口走了过来,走到院门前时,一脸奇怪的看着贾旺。
“你找谁?”
“这位小哥,我找这家的赵老爷。”
“赵东家走了。”
“走了?!”贾旺一愣,连忙追问道:“敢问小哥你是?”
“我是沈老爷家的佣人,这宅子本是沈老爷借给赵东家一行人用的。老爷让我过来打扫一下院子。”
“请问赵老爷何时走的?”
“昨天下午。说是京城来了急信,让赶紧回去。赵老爷一行人从天宁寺码头那里雇了船就走了。”
贾旺一下就愣住了。他见青衣小厮要开门进院,连忙从怀里掏出几个制钱,塞到对方手里,继续追问道:“请问,赵老爷走时可带了新纳的小妾?”
“哪有什么小妾!”贵生笑眯眯的把钱揣进怀里,说道:“你是驵侩吧?赵老爷一行走的匆忙,只带了一些采买的古玩,根本没有姑娘。”
“哦。如此多谢了。”贾旺一脸惋惜,垂头丧气的走了。
之后的一上午里,前前后后来了五六个驵侩和牙婆,听到打扫院子的贵生说赵老爷一行因为急事,匆匆回了京城,都懊丧的跺脚叹气。
这群京城来的老爷出手大方,每次见完姑娘,虽然没有中意的,可随手一赏就是几两银子的钱票,实乃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大呆瓜。失了这么个大财源,实在是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