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土匪,突然问道:“你在骆马湖落草多久了?”
“咋?打算盘道?明告诉恁,爷自打落地干的就是这桩买卖!”
“继山。”
“东家您吩咐。”
“我听大用说你学过武?陈家沟的?”
“学了两年。没什么本事,就是打熬筋骨。”
瘦秃子听了赵新的话,冷笑一声:“咋的?找个练过拳脚的吓唬爷?爷......”
“闭嘴!”赵新喝了一句,唬的瘦秃子不敢再说。继续对陈继山道:“今天考考你,把人打惨,但别打死。这手你会不会?”
“师傅教过。”
“行。”赵新一指瘦秃子,道:“揍他!”
在瘦秃子愕然的目光中,陈继山的大巴掌呼的就扇了过去......
院子外面的柳树下,二柜带着手下等了好半天也没见瘦秃子出来。一个手下对二柜问道:“二柜,瘦子他会不会出事?”
“啐!”二柜恶狠狠的吐了口痰,擦了擦嘴道:“就凭他们,爷回去带人平了这庄子!”
几人正说着,只听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汉子从门里走了过来。这人走到众人面前,躬身作揖道:“几,几位爷都,都是骆马,马湖好,好汉?”
众人一听这人说话如此结巴,都以为他是害怕,一人起身说道:“是又怎么样?”
“俺们东,东家请各位爷进去说,说话。花厅里已经摆,摆了酒席。”
二柜咧开大嘴笑了起来:“瞅瞅,算你们东家识相,还是个有眼色的。走,进去吃酒!”说罢,一帮水匪嘻嘻哈哈,满不在乎的走进了院门。
远处,流民围着的人群渐渐散开,场子中的几个收元教的人也收拾东西,朝着大院这边走了过来。
鲁寿山买这座院子包括之后改造时,他和徐大用他们也没那么多规矩,所以丫环佣人一概没找,十几个人吃饭主要是李二奎的老婆张氏帮着操弄,陈继山的妹妹陈二丫帮着打下手;李二奎自己则打着两个儿子侍弄庄子上的二十几匹马。
赵新他们在北海镇也没有下人服侍,所以来了这里之后没有觉得丝毫不妥。正院三进内的五间北房是赵新、丁国峰和洪大夫和十个医护人员的住处;鲁寿山和其他行动队员住在西厢三间房里,方便赵新有事随时吩咐;徐大用和王长生两人住在东厢南北两间房。
十几个水匪跟着李二奎绕过影壁墙,来到了花厅里坐下。八仙桌上,十几个碟子的冷荤已经备好。几瓶极为惹眼的透明玻璃酒瓶放在了桌子中间。
西跨院里,徐大用好奇的问着鲁寿山:“鲁哥,咱都准备收拾这帮人了,大人怎么还请他们喝酒吃肉啊?”
鲁寿山笑眯眯的道:“小气家家,这些人都是要送到虾夷地挖煤的。让他们吃饱喝足好上路的。”
花厅里,众水匪一屁股坐下,伸手就捞盘子的荤菜。这些都是赵新拿来的肉罐头,虽然没热,可这帮人一进门就闻见了肉香。
“恁娘的!外面天天饿死人,都吃人肉了,恁们这居然还大鱼大肉!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二柜还是见过一些场面的,拿筷子夹了一大口红烧肉,嘴角流着油,嘟嘟囔囔的骂着。
“酒呢?!有肉没酒,找爷拆了恁这屋子呢!”
“有,有。”李二奎一边点头哈腰说着,一边伸手取过一个酒瓶,拧开了盖子。
“琉璃瓶!”二柜眼睛贼,一把就抄了过来,咚咚灌了两口,大叫道:“好酒!”
院门口的门房里,赵新看见陈继山进来,笑着问道:“他们都喝上了?”
“喝上了。正行酒令划拳呢。”
“嗯,动......”赵新那个“手”字还没出口,院门又响了。他只得示意陈继山去看看是谁。
院门一打开,陈继山就愣了一下,他随即就皱起了眉头。这些人他昨天在庄子外见过,都是收元教的人。
屋内的赵新只听外面一人道:“榆杨寻卷,把家事不干。走了些万水干山,忍饥寒不曾埋怨,受苦楚万千。船登北岸,寻见真祖,各得真传。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贫道姓孙,路过贵地,特意求见本庄主人。”
陈继山道:“对不住!我家主人没......”话还没说完,只听门房帘子轻响,回头一看,赵新走了出来。
那位自称姓孙的人被赵新的身材吓了一跳,不过看到这人衣着不凡,知道肯定不是下人。于是用脚抵着院门,打了一揖道:“这位贵人,我等特意前来,求见本庄主人。”
“哦?有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
“贫道前日路经此地,见贵宅上空似有黑云密布。贫道掐指一算,是要有大祸临门啊!”
“什么祸?”
“这个嘛,就需要贫道带着徒弟进庄内查看,也许能查清原委,再帮贵宅主人解除。”
行!挺会演的!
赵新目光带着戏谑看着门口的这几个人,心说一个也是赶,一群来了更好。于是淡淡的说道:“那就进来吧。只是花厅里还有十几个客人正在喝酒,道长去那里坐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那姓孙的家伙脸上不动声色,可一双贪婪的眸子却出卖了他。
等这五六个人都进了院门后,最后进来的是一个拎着小女孩的俏丽妇人。
“怎么还有女人和孩子?”
姓孙的道人揖手道:“这是贫道路上收留的一对儿卖艺母女,见她二人身世可怜,所以才收做了记名弟子。”
赵新呵呵一笑,心说你这白莲教头子还挺会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