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丹家的外屋里,光艳夺目的沈璇正穿着赵新给她买来一套明代汉服,不停的照镜子。一旁的沈敬丹和荻之户也不停的发出赞叹。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故国衣冠!这赵新怎么连这个都懂?”
“是啊,老爷。没想到天朝的衣冠真是让人痴迷。阿全穿上这身简直太好看了!”
听着两人的称赞,沈璇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羞涩,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她此刻内穿一件狮子戏球仙鹤含芝芙蓉花样的暗地织金纱襕裙,外罩一件素白色的竖领偏襟长袄。那长袄在光线照耀下,上面竟布满了折枝牡丹花纹。两根暗红色的雀离笼花纹飘带系在右侧腋下,脚上配了一双素色缎子面,绣着几支花朵的弓鞋。
此时门外传来几下敲门声,一阵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传了进来。
“沈姑娘,在家吗?”
“阿爹,是唐小她们来了。说好了要过来看这套衣裳的。”
沈敬丹无奈的摇摇头,起身过去开门。他觉得北海镇千好万好,没有佣人这点最不好。家里来个客人,好多事都要自己或是荻之户来做。眼下北海镇已经好几万人,沈敬丹觉得可以跟赵新提一下这件事了。
当七八个女孩子走进屋内还顾不上行礼,立刻就被沈璇身上的衣服亮瞎了眼。七嘴八舌的羡慕赞美之声开始绕梁不绝,沈家立刻就成了菜市场一般。搞的沈敬丹的脑仁嗡嗡作响!
“你们聊吧,我出去走走。”
此时一众女孩这才想起忘了行礼,赶忙跟沈敬丹行了万福问好。
沈敬丹笑着点点头,随手拿起衣服架子上挂着一件裘皮大氅,微笑着走了出家门。他一路慢慢悠悠的走向海边,路上遇到的行人都知道他是赵新的准岳父,也都客气的跟他行礼问好;这让沈敬丹十分得意。
他脑子里想着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干船坞所在的厂区门外。门口站岗的治安警看到是沈敬丹,便笑着上前打着招呼,而后便放他进去了。
这里沈敬丹之前只来过一次,那还是刚开始挖土方的那会儿。而眼下的厂区内,一座巨大的干船坞已经差不多完工了,另一座才刚开始铺设。
此时一群工人正在建好的船坞内检查排水系统,谁也没注意到站在船坞顶部的沈敬丹。看着眼前偌大的船坞,沈敬丹不禁瞠目结舌。
“这便是赵新讲过的工业吗?竟然真的可以改天换地,移海搬山!”
这两座干船坞形制相同,三面接陆一面临水,由坞口、坞室、坞门、排水系统和灌水系统组成。因为目前电力缺口太大,计划中的起重设备和动力系统都没有安装,只是留出了空位。
已经完工的这座船坞深达12米,长250米,宽50米。为了确保尽快完工,除了使用机械设备,北海镇还动员了上万人参与建设;光是赵新为此购买的钢材和水泥就耗费千万。
“沈老板,您怎么来了?”
沈敬丹转身一看,只见陈青松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陈先生,我也是没事过来看看。北海镇鬼斧神工的手段,着实令人惊叹啊!”
两人拱手见礼后,沈敬丹又好奇的询问这船坞如何使用。
陈青松道:“简单的说,首先要向船坞里充水,等坞内与坞外的海水齐平时,打开坞门,利用船坞里的牵引设备将雷神号慢慢牵入坞内。然后将坞内水体抽干,让雷神号坐在于船坞底部的龙骨墩上。等保养完成后,再向坞内灌水,至坞门内外水位齐平时,打开坞门,船就可以出坞了。”
“原来如此。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在江南时也见过修理福船的船坞,但远没有此处巨大。”沈敬丹回身望着停泊在码头上的雷神号,心说到时船坞使用时一定要过来看看。
北海镇的办公室内,赵新正在筹划下个月北上苦叶岛的事宜。除了张波这个未来的石油部门负责人外,先期抵达的数百名工人和一个连的部队也要随行。
石油的事说什么都不能再拖了,必须趁着黑龙江的春汛赶紧北上。哪怕鞑靼海峡还没解冻,那也比在这里干耗着强。无论如何,没有石油,后面的很多事都无法开展。光是新船以后的加油钱就能把赵新搞成穷光蛋!最后逼着他当战争贩子。
可眼下能调动的内河舰艇都是巡逻艇和公务艇,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人。
“看来还得再买两条船了。”
因为多次买船,赵新对各类船型都很熟悉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各类船型,觉得目前最适合的就是那种拥有几百个客位的双体客船。这种船在内河和近海都可以航行,首先是多层甲板的结构会有很多舱室,餐厅和卫生设施也足够;其次就是抗沉性好;而且船速和功率也足够大。
最关键的是,这种船价格相对于货轮而言并不贵,赵新记得三百多个客位的二手船也就几百万的样子。
现在北海镇的水手人数已经达到两百多人,其中三十多人都初步掌握了船只驾驶。有刘胜或是邓飞带队穿过鞑靼海峡的话(北部最窄处只有7.3公里),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当天晚上,赵新便回到了富尔丹城。他找到刘胜,两人一番商量后,赵新便又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瑟尔丹和额鲁接到了刘胜的命令,他们将带领各自的侦查小队北上,直达兴凯湖南岸某地扎营,直到下个月的第一批先遣队到达时才可以撤离。
瑟尔丹父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坚决执行。他们收拾好行装,准备补给,两天后就出发了。随行的队伍中,曾经的驿丁巴满贡和乌坎贝作为新兵,也被征调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