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和往年一样,两地便组织狩猎队,白天打鸟,晚上打狼、野猪和獾子。至于猎取的肉啊皮子的就都不算什么了,毕竟春天的野兽实在没什么油水,皮子质量也比秋天差得远。
狩猎队的人员一般都是部队派人,三、五个人一组;其中一个人拿着大威力的杠杆步枪,其他两人都是制式步枪。
三天前,富尔丹城的一个狩猎队在外出打猎时,遇到了一群野猪。
老话都说,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比熊还傻还愣,它们喜欢在松树身上蹭,树油子沾满全身,又喜欢满地滚,沾满沙子石子,身上像披了厚厚一层盔甲,有时SKS一枪都打不死,非得用马格南子弹的杠杆步枪才行。
而且野猪的头部比家猪长,嘴边露出两根上翘的獠牙,小眼睛总是恶狠狠的样子。惹上它就开始跟人玩命,连咬带着牙挑,让人不死也要带伤。
这支狩猎队里的一个新兵在追赶四散而逃的野猪时,盯上了一头大家伙。他打中了这猪的后腿部,猪虽然有点瘸,但还是拼命跑;后来那新兵一个人不知不觉大概追出去二里多地那么远。
这可是在森林里,当时天色已近黄昏,林子里的光线有些暗淡下来。等一猪一人来到一块草地,那猪似乎不行了,慢慢地停下来,最后趴在地上不动了。新兵离它一百多米,也没经验,正说上去再补一枪时,那猪居然奇迹般的抬头转身,挺着獠牙直接奔他扑了过来。这是玩了命了,新兵措手不及,被那头壮年的公猪顶了个跟头,落在地上时,肚子被地上干枯的树杈给刺穿了,脑袋也磕了个大口子。
后来那野猪被追上来的其他狩猎队员给打死了,新兵也被连夜送进了富尔丹城的医院治疗。原本大难不死捡回一条命应该值得庆幸,谁料那新兵住进医院的第二天夜里就出事了!
大概是半夜三点钟左右的时候,医院值班人员正打着手电在例行巡视。因为晚上太黑,一般值班巡视的都是三人一组,一个警卫两个护士。
话说从去年大批流民搬迁到富尔丹城后,各种工伤事故时有发生,原本不大的医院病房也是人满为患。
一行三人从值班室里出来之后就挨着病房查看患者的情况。富尔丹城的医院的源于前年设立的野战医院,病房都不是那种一间挨一间的一长条,而是单独的一个个木屋。
就在三人来到第一间病房还没等查完时,从三号病房那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声,随即就听见一个男人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有人出事了!”
值班三人听到呼救立刻就跑到三号病房查看情况,进门后只见靠近门口的病人脸朝外躺在床上挥动着双手,两个护士以为是这位病人有什么情况于是立刻走上前去查看情况。
这位病人是在伐木时被树干砸中小腿骨折,所以才只能躺在床上呼救。等护士询问这位病人他哪里不舒服的时候,病人却连忙表示不是自己。紧接着他把手往靠窗户的那张病床一指,示意护士们往那边看,直到这时护士才发现靠窗病床的病人腹部鲜红一片,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此时护士才想起这人是昨天送进来的那个狩猎队队员,由于情况紧急,护士以为是伤势复发,根本来不及细想就直接开始抢救。但是等他们把狩猎队员的绷带拆开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伤势复发造成的大出血,这是有人直接拿刀捅了一刀,甚至还心狠手辣地把刀在伤者的腹部转了一圈,拧出了一个大血窟窿。虽然护士们全力抢救。但还是因为发现得太晚已经无力回天,一个刚完成新兵训练的调入作战部队的战士就这么被人害死了。
事发当晚,北海镇的治安警全体出动,将整个医院封锁起来,限制所有人出入。可折腾了一夜后,治安警们在医院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晚上,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员,作案的凶器也没有找到。
赵新和刘胜在第二天一早就知道了这事,无不大惊,这还是北海镇有史以来发生的第一起凶杀案。由于被害的还是部队上的战士,刘胜气的破口大骂,当时就命令调一个连的部队去医院外24小时巡逻,以免再有类似情况发生。
赵新则赶紧发电报通知了北海镇那边,让片山和王远方加强所有部门的安全保卫工作。
可接下来,这案子该怎么破?
刘胜现在忙的很。他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盯着蒙古卡伦和东宁两地的防御,随时监视清军的动向。另外,扎克苏噜部的乌希哈又来富尔丹城找刘胜了。这姑娘已经认准了,一副非刘胜不嫁的劲头。
眼下赵新也忙着夏季演习的事,每天不是跟盛海舟开会就是和林子平讨论地图的问题。
北海镇的治安警这几年也办过打架斗殴和抓密探的任务,可凶杀案还是破天荒头一遭。赵新左思右想,最后决定还是交给本地的治安警负责人米次郎,又将最近刚提拔为自己卫士的陈继山调了过去配合,同时命令一个连的驻防部队随时配合两人的行动。
辖区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把警长米次郎着实吓的够呛,生怕赵新撸了他的职务。等陈继山带着赵新的命令来报道后,二人就立刻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医院,与早已等候在这里的治安警齐兵卫见面。
齐兵卫是跟米次郎一起从北海镇调过来的,案发当晚他也参与了搜查,对目前的情况比较了解。
三人在医院找了间空闲的办公室坐下后,米次郎便让齐兵卫介绍一下目前的情况。
“事发当晚,我们接到消息后的二十分钟,就对整个医院进行了一次搜查。不过很可惜,当天晚上九点以后并没有外来人员进出。当天晚上值班的那个警卫和两名护士一共进行了三轮病房巡查,发现被害人受伤正是第三轮巡查的时候,但是第三轮巡查跟第二轮巡查中间有十分钟的间隔时间,在第二轮巡查时被害人状况还一切正常。”
陈继山没有说话,他没干过捕快,动手抓人没问题,可是分析案情他就不在行了。
其实这些情况米次郎都知道,他让齐兵卫介绍的目的就是说给陈继山听。见到陈继山并没有说话,米次郎点头道:“这也就是说,凶杀就发生在这十分钟里。你继续说。”
齐兵卫继续道:“案发后,我们对凶杀现场进行了检查,并没有在窗户上发现任何痕迹。按说昨天夜里下了小雨,窗外都是湿泥地,如果凶手从窗户爬进来应该会留下足迹,可我们仔细检查了湿泥地,没有发现脚印。照我的猜测,凶手只能是走门进入病房的,毕竟护士们巡查时要进入病房查看情况,也就是说每隔一段时间门外就会出现没有人的情况,正好让凶手钻了空子。”
三人开过小会后,便对住在三号病房内的其他三名患者进行了询问。三人都表示在第三轮巡查之前并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响动,等到大家被惊醒时事情已经发生了。
陈继山此时提议到案发现场看一下,于是三人又来三号病房内查看。眼下北海镇也没搞什么指纹库,穿越众里也没人懂采集指纹的操作。米次郎三人在屋内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新线索。
等三人回到治安警办公室,米次郎便向陈继山请教有什么看法。
陈继山沉吟片刻,一只手扶着削瘦的下巴,浓眉紧锁,缓缓道:“照眼下的情况来看,我估计凶手很可能就在医院内部。”
米次郎眉梢一动,年轻的脸庞上显露出不符合这个年龄的狡黠,语带恭维道:“不愧是赵王殿下身边的人,陈先生果然厉害。”
陈继山有些不好意思道:“米警长过誉了,刑名这块我是真不懂,说说你的看法吧。”
米次郎道:“陈先生,不知您注意没有,医院周边全是民居,而且医院的墙外还种着一圈矮树,如果有人从院外翻墙进来就难免会踩坏碰倒这些矮树,可是我们围着医院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有这个情况,这就说明凶手一定是医院内部的人。”
陈继山在随后就将米次郎的判断报告了赵新,这可把赵新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如果米次郎的判断是准确的话,那就意味着凶手还在医院内部隐藏。一天不把这个人揪出来,医院里的其他患者就仍然面临着风险,这隐患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