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口比不了刃口,两根尖锐的长牙就像是一件瓷器般被打碎,牙髓和鲜血流了满口。陈酒趁势再踏半步,手腕一翻,刀锋直直朝老者嘴巴深处捅去。
老者上下咬肌一合,
拼着嘴唇被割碎,拼着舌头被绞烂,闭紧嘴巴死死咬住了长刀,同时抽身暴退,速度快得就像一道白色闪电。
巡游开启,
陈酒步法激绞紧跟而上,尘土飞溢之间,掌心抵住刀柄末端重重一推!
噗!
锋刃仿佛一根长矛,戳穿了老者的头颅,刀尖直直钉出后脑三寸。
腕子再翻。
骨头和血肉一同碎烂。
老者双目圆瞪,皮囊瞬间干瘪了下去,仿佛一个被针刺破的泡尿泡。数不清的白皮大耗子从白衫衣摆下钻出,向四面八方奔逃,个个肚皮圆滚滚,动作却快得肉眼难着。
陈酒拄刀而立,也不匆忙追杀,巴掌轻轻拍了拍胸前。
“蛙兄,请一口。”
小白蛙探出脑袋,肚皮一胀嘴巴一张,吐出一片煊赫又耀眼的雷光!
阳五雷
阳气炽盛的雷光仿佛天罚,在鼠群上空织成一张大网,裹了下去,好似热水泼洒脏雪,眨眼间蒸腾出大股的白烟。
皮肉滋滋滋焦灼,又臭又腥的气味儿就仿佛在炙烤变质的腊肉。
焦烂的鼠群黏连成一大片,只有一只虽然皮子秃噜了一整背,却真叫它埋头冲出了雷网,四条小短腿盘得飞轮,朝一个耗子洞奔去。
狼首宝雕弓落在手里,陈酒屏气凝目,开弓如满月。
箭出如电!
只听“嗖”一声破空惊响,那只落网之鱼被钉穿在了离鼠洞几寸开外,眼瞅着死了个彻底。
“呼”
陈酒吐出一口气。
“恩公,肩,肩!”
这时,后头的少年却一声惊呼。
在他的角度看得清楚,就在陈酒着眼于捕猎鼠群时,一只耗子却不知什么时候爬在了肩膀上,体型很小,有皮没毛,肉红红的一团,大大张开的鼠嘴几乎撑开了整个头颅,露出鲜红一片的颈腔与细碎如锯的牙齿。
陈酒念头一闪,
衣领流水般蔓上了脖颈,看上去薄薄一层,根本没什么防御性。
咯嘣!
细牙重重咬住布料,只得到了一口碎牙断齿。
唐猊古甲坚!
陈酒探手朝肩头一抓一捏,“砰”一声将耗子摔在墙壁上。
“且慢且慢我非自愿,我非自愿啊!”小耗子口吐人言,“怪异倾巢而出,皆是奉地下长安的凶神法旨”
凤图刀如同一道匹炼般砸落!
“天骄五单于,狼戾好凶残。”
“牛马居北海,割鲜若虎餐!”
飞旋的高壮肉山舞出个地动山摇,发冠也被甩落开来,安禄山披头散发,乱糟糟的头发和浓密的胡子完全遮住了脸庞,只露出一双虎目,好似祭祀凶神的萨满。
李隆基哈哈大笑,
噼里啪啦猛拍皮鼓,微微杂乱的鬓角、深重如刻的眼袋,让整个人显出几分癫狂放纵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