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屈膝前蹬,堪堪避开符文重锤的捶打,同时单手往身前地面上一撑,黑袍腾跃而起,刀光随着腰脊在半空猛地翻折,直劈风翅头盔!
骨朵上挥,迎向刀锋。
铛!
兵器碰撞在一起,荡起一圈圈气浪。
陈酒喉头微甜翻涌,哪怕在唐猊甲韧!的削减之下,依然被震双臂酸疼胸口闷痛。
反观神将,势大力沉的一击似乎对它完全没有影响,身形稳重如盘根老松,只是双脚压出了两个三寸深的印子。
既然这样
借着势头,陈酒身形一下子再次腾起,像是完全没记住教训一般,长刀复又挥落。
飒沓!
刀芒翩然。
光滑面甲支离破碎。
灿金铠甲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线头似的,一下子溃散开来,噼里啪啦洒落一地。
靴尖轻轻点在满地甲片上,簌簌声好似踩着枯叶。
一袭黑袍仗刀而立,在料峭寒风中猎猎作响,四面八方是如林的刀戟槊矛。
年轻道士乘神行符纸赶到门口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正好是这样一幕。
“上所有人,上!”
道士一指陈酒,
脸上表情虽然惊诧,倒是不怎么害怕。
此刻,对方虽然故作姿态,却已经落在了猖兵的包围圈里,像那样勇武的神将也并非只有一个,优势胜算在己
下一秒钟,
他眼前一花,一张剑眉星目的俊朗脸庞几乎挤满了眼眶。
摄柳
陈酒抬手捏住道士的脑门,往地上狠狠一掼,道士大半张脸当即变得青肿一片。
“上?”
“别上,别上!都退!”
道士满嘴是血,吐字含糊,一边大喊,一边喷出了几颗碎牙。
神将猖兵二话不说,默默向后撤开,但也没退出去多远,依旧维持着虎视眈眈的阵型。
那些寻常士卒握着兵器,自家校尉不在,没人能下令,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陈酒扫了他们一眼,阴阳看不出神异,便也不再当回事。
“封门放箭,驱散百姓,谁下的令?”
陈酒盯着道士,咧开嘴角,露出一口森白牙齿。
“我,我不知”年轻道士眼神飘闪。
此时,络腮胡子校尉慢一步也赶了过来,陈酒的这句问话明明白白落在了他耳朵里。
校尉目光一闪,朝士卒们吼得格外大声:
“小仙师是罗仙师的徒孙,性命何其贵重,又有皇命在身,有权督断万年县衙在凶潮期间的一切事宜。他让咱们封门,咱们便封门,他让咱们放箭,咱们便放箭,他让咱们退,咱们就该退!速退,退啊!”
闻言,士卒纷纷放下兵器,散开阵型。
“姓苏的!你”
年轻道士瞪大眼睛,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巴掌压进土里。
陈酒深深看了一眼校尉,
移动目光,盯住手底下的年轻道士。
“原来你是管事的。”
五指向上一拔,又猛然收紧,捏得脸骨咯吱作响,
“这么说,那些个丧尽天良的命令,都是你下的咯?”
“壮士饶命!”
年轻道士一吃痛,什么都全抛到了脑后,只顾一个劲求饶。
“你的命,得看这位。”
陈酒指了指校尉,眼神中似乎别有一番意味儿,
“立即开门,散人手出去救灾救人,办得好,我就把人还回来办得不好,等着收尸。听懂了么?”
语声稍顿,重复一遍:
“你记住了,办得好,还人办得不好,收尸。”
“记住,记住。”
校尉舔了舔嘴唇。
众目睽睽之下,陈酒带着年轻道士大摇大摆折身闪出门槛,然后越过几片废墟,脚步才停住。
雪隼在空中盘旋数圈,确认没有人跟踪上来,陈酒便找了个角落,将道士随手一丢。
“咳咳,咳咳”
道士吐出一口混杂着鲜血和唾液的沙土,满眼惊惶之色。
“你是罗公远的徒孙辈?”
陈酒摩挲着刀柄,刃口在月光下泛起一层铁寒。
“是,是。”
年轻道士忙不迭点头,
“小道在宫中专门负责管理道书典籍,圣人都记得我的名字。壮士高抬贵手,小道来日必有厚报,师门也必有重谢”
“管书的?”
陈酒眼睛一抬,
“既然如此,逆生种子,你听说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