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楼内原有的警卫和新派的士兵都没任何回应,门内的安静和门外的喧闹对比鲜明,仿佛藏着可怖怪兽的洞穴。
终于,里头人影一晃。
紧接着,
一颗小东西在门框上弹了两下,骨碌碌滚落。
那是个小陶罐,裹着黄底红字的纸张,看上去像是明国人装酒的器皿。
符炼小陶罐伏火雷
轰!!!
突如其来的爆炸带来了短短半秒钟的寂静,局面旋即彻底失控!
炮铳轰鸣,铅弹四射,灼热的弹幕撕裂了泛着银光的铠甲,轮锯将甲胄连带着里面的人一同切断,尼德兰语的谩骂,西班牙语的怒斥,伴着火光与蒸汽弥漫在上空。
“炸锅咯。”
陈酒靠在门后,把玩着一只机械义肢,山文铠上沾满斑斑血色。
荷兰人荷枪实弹陈列城头,西班牙人重兵利器严阵以待,这一切全都被猫头鹰尽收眼底,猜疑又肃杀的气氛如密云横压全城,陈酒自然瞧得出。
袭杀两个上校是第一步,就像往热油锅里先倒一泼冷水。
当然,
陈酒也清楚,如果只是做到这种程度,足够在城内点燃一场小范围混战,却未必炸得醒城头对峙的双方大部队。所以,得在锅底再添上一把柴火
“也不知道那女人靠不靠得住。”
陈酒嘟囔一声,将义肢收回。
他和宫商初次谋面,对方的性格、水准、脾气全都摸不清,就算宫商临阵脱逃放了自己鸽子,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他自然不会把宝押在一个底细不详的人身上。
军械库能炸,是锦上添花炸不了,陈酒也准备了别的底牌。
没几分钟,外头的炮火声渐渐平下去。
西班牙只来了四台蒸汽甲胄,兵力单薄,近距离开火对轰,没有任何拖沓的余地,被荷兰人迅速团灭也在情理之中。
遍地的死尸、齿轮、弹壳和碎裂甲片,红水银与鲜血混合成一大摊。那台王之矛型从肩头到肋下被惨烈剖碎,临死前将喷火器抵在了一台爱国者型的头盔缝隙里,阵阵烤肉的焦香伴着淡红蒸汽直往外冒。
陈酒从个人空间里掏出手表瞄了一眼,握住刀柄。
“五分钟。”
距离和宫商约定好的最后时限,还剩下最后五分钟。
“快,跟我去找上校先生!”
荷兰副官捂着流血的左眼,招呼一声,一马当先冲入大门。
脚刚一迈过门槛,他瞳孔骤缩,眼前突然撑上来一张颇具黄种人特色的脸庞。
“明”
只吐出半个音节,剩下的声音便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压回了喉咙。
副官愣愣低下头,胸前一抹刀光直扎眼睛。
陈酒腕子一折,将挡路的荷兰军官利落切成了两半,披着漫天血幕纵步冲出大门,如同一头出洞猎食的猛虎!
砰砰砰砰!
幸存的士兵和蒸汽甲胄一同抬起武器,喷吐的火舌一瞬间将那袭夭矫的山文甲完全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