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凶险无比,陈酒却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凤图刀死死咬住那一对鹤嘴锄,看上去仿佛红了眼的赌徒以命相搏。
铛!
三下碰撞。
五下。
八下。
陈酒的眼瞳越来越晦暗,好似黑玻璃覆上了一层霜花。
终于,第十下。
刀口格住金属锄柄,火星四射!
下一个瞬间,爱国者2型动作莫名其妙地一僵,寒霜从兵器交击处飞快蔓延上去,凝滞了齿轮,冻实了轴承,堵住了铜管。
霜冷
咔咔咔
甲胄挣扎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响音,里头骑士被冻得牙齿打战。
陈酒脚尖轻点在锄头上,踏着握柄和臂甲一路攀升,长刀在半空中舞出一轮红白相间的冷光。
鲜红冲霄!
郁金香胸铠支离破碎,翻卷的铁皮边缘沾满血斑。陈酒踩着一地的红色液体和金属弹壳,左手拄刀而立,右手变形扭曲,明显骨折。
神铭缝合着累累伤痕,一枚枚弹头从伤口中被挤出,叮当坠落在地。而除了他之外,整片战场上再没有一个能够站立的东西。
“劳驾,几点了?”
陈酒踢了踢脚下的荷兰副官。
副官整个下半身模糊糜烂,但不是陈酒做的,而是不幸被妄图逃跑的蒸汽甲胄一脚踩了个正着。
他还吊着一口气,死鱼般的双眼死死盯住陈酒,嘴角喷出粉红的血沫子。
“算了,我自己看。”
陈酒刀尖一挑,精准挑开副官胸前的怀表,侧头一瞥。
“五分钟到了。”
“五分钟到了。”
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宫商靠在一辆双轮蒸汽摩托上,咬着牙从腹部生生抠出弹头,将一把闪光的紫色粉末细细洒在伤口上。
嗤
粉末一碰上液体就冒起大量气泡,激得宫商脸色一片煞白,但狰狞可怖的伤口也迅速结痂,没几秒钟便止了血。
“也不知道那小子靠不靠得住。”
她叼上一根烟,回头望向军械库。
纵目望去,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倾倒的铁桶流淌出大滩红水银,画出歪歪扭扭的杂乱线条,如同一张蛛网覆盖了整座仓库,最终汇聚在宫商的马丁靴下面。
宫晋两大口抽完了整支烟,烟头一弹,落在了红水银小洼里。
火焰爆燃,火光蔓开。
宫晋立即跨上铁盒子般的摩托,马丁靴一踩脚刹,高速运作的小型锅炉喷出大量蒸汽,驱动着摩托一路冲向了敞开的库门,冲入了刚刚降临的夜色。
凛冽寒风扑面而至,吹得短发飘飞,吹得俏脸上的一双眸子越发锋利。
轰!!!
只听得惊雷般的炸响,一团小蘑菇云在摩托后头升腾而起,照亮了整片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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