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娘子娓娓道来,说着自己可怜的身世,她本是潞阳城内一名卖艺的歌女,和爹爹一起拉二胡儿,唱小曲儿,在饭店酒肆里面混口饭吃。
后来袁熙平到了潞阳,一次在酒楼吃饭的时候,看上了她,硬是以50两银子的价格,将其从爹爹那里买走,从此父女天人永隔,再也没见过面。
这袁熙平,将其掳回宅院,糟蹋之后,还把她炼化成了妖怪,就是现在这般的模样
连人都做不成了,也就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以至于后来还给人家生了个孩子。
她如泣如诉的讲着,试图唤起小雨的恻隐之心但小雨不愿听这些陈康烂谷子的糟心事儿,他更感兴趣的是袁熙平如何把她变成的妖怪?
“你倒是说说,他怎么把你变成妖怪的?”小雨好奇的问。
鱼娘子更咽道:“来这刺史府住了几天后,我发现这里养了好多好多的鱼,各种鱼都有,分门别类的在不同的大缸里养着,他让我选,选一种最好看的我当时傻乎乎的不知道他啥意思?就挑了一种金鱼。哪里成想,那袁熙平直接将我抱起,大头朝下,塞进了水缸中!当时差点没把我呛死,那缸里的鱼,一股脑儿的往我鼻孔,耳朵眼,还有嘴里钻别看它们一个个都有拳头大小,可往七窍里钻的时候,都能变细变长,滑如面条儿,咝遛一下就进去了,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后,已经是躺在屋子里了,身上的衣服也换了,除了脑子发木,像是灌了水一样,倒是也没啥不舒服,听周围的声音,亦是嗡嗡隆隆的,如同在水下听动静一般。那袁熙平从屋外走了进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跟我有说有笑,他一说话我就感觉脑子里有条鱼在翻腾,搅合得我心烦意乱,却又不敢违抗他的旨意,形如傀儡”鱼娘子解释道。
一听她这么说小雨心念一沉,这症状不就跟上官月的如初一辙吗?那水缸里养的,哪里是鱼?分明就是鱼魂么!
原来上官月是这样被种下鱼魂的!
虽是心绪翻涌,但小雨表面却淡定从容,看不出任何的波澜,他微微笑道:“然后呢,说了半天,你还没说你咋变成妖怪的?”
鱼娘子叹了口气:“我问他,对我做了什么?他说既然要当一家人,就要跟他一条心,我当时不明白这句话啥意思,但是一个月后,我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身上长出了鳞片来,然后慢慢的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种怪物了,呜呜呜!”
鱼娘子梨花带雨的哭泣着很是伤心。
她更咽着继续说:“他这就是妖法,把人活活的变成妖怪,那水缸里养的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鱼,纯粹就是妖魂,钻进人的身体里,一个月后,这人就变成妖怪了。”
“哦!”小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平时你跟袁熙平过日子,压力也挺大啊,他说东,你不敢说西,他指狗,你不敢指鸡,完全就是傀儡,也不像是两口子啊。”
鱼娘子说道:“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他只要一说话,我不按照他说的去做,脑子里那条鱼就一个劲的翻腾,搞得我头都快炸了!但是后来慢慢的我也变成妖怪了,这种感觉就没了,不过前前后后我心里都是明白的!”
“嗯!”小雨鼻息长出,沉吟道:“其实啊,我今天来,也不是想找你们,就是路过,突然听见你们两口子拌嘴,这才过来看看,正好赶上袁熙平说我坏话,焉能留他的命在?”
“方才听你俩拌嘴,感觉你挺厉害的,一点儿也不像受制于人的样子”小雨唏嘘玩味。
鱼娘子说:“咳!说什么受制于人?那前提是我还是个人,现在我连人都不是了,还受什么制?大家都是妖怪。”
“啧啧啧!”小雨吧嗒着嘴:“不见得吧,那鱼魂是袁熙平养的,你心里有点儿啥小秘密,他能不知道?还不是时时刻刻的监控着你?”
“他监控个屁!”鱼娘子忿忿道:“实话跟你说,曾经有段时间,我都想半夜起来杀他来着,但转念又一想杀了他,我也没地方去啊,我已经成妖怪了,去哪儿也不被世人所容,这活着总要吃饭吧,爹爹也找不见了于是就窝窝囊囊的忍着恶心,待了下来。”
“其实啊,后来和他相处的时间长了,我才知道了鱼咒的秘密,”鱼娘子补充说:“袁熙平通过念鱼咒,折腾别人脑子里的那条鱼,逼着它听话,去指挥人的行为,而所谓的颅胀和痛苦,只是因为那人还是人,没有完全融合,等到人和鱼的灵魂完全融合后,非鱼非人,鱼咒也就不起作用了,更谈不上,想知道别人心里想啥?”
听鱼娘子这般说,小雨心中一些“尖角旮旯”的小疑惑,算是彻底排查清了。
虽然她的解释,和上官月的描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版本”,但两个版本要表达的意思是一致的即控身不控心!袁熙平的妖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孔不入,神鬼莫测!
只是因为上官月属于囚徒,并不了解背后的真相!还以为这鱼魂,是袁熙平从刺史大人那里“请来”的呢?
要说月儿也是幸运的!没等变成妖怪,就被自己给救了!而眼前的这个鱼娘子,则是彻底的沦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