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一个人能打几个普通人。”
“不是小的吹牛,普通壮汉,小的一个可以干倒五个,要是我兄弟二人配合能放倒15个。当年,老爷正是看到我二人跟人打架功夫还行,这才把我二人收入家中。”
自己这个老爹还真是会捡人啊!
这时院内的马车赶到,董书恒和慧儿上了马车,两个家丁小娄和小艾自然只能跟着车子跑。
出得城外,就变成了另一个世界,这还是董书恒本世第一次出大院,县城里面还好,虽然不大,但是东台未经战火,不长的街道上商铺林立,好不热闹。
城外却是另一片光景,去西溪的路上正好遇到一个盐丁村落。
董书恒命车夫把车子停在了村落之旁,只见几个孩童在村口的泥塘捉泥鳅。这几个孩童手臂和双腿都长得细细的,头和肚皮大大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突然一个孩童捉到了一条泥鳅,高兴地抓在手里向家跑去。
此时,董书恒抬头望去,才看到这个村子其实是有一堆茅草棚子聚集而成。垒土做的一人高的墙壁,上面铺着厚厚的茅草,这种植物在沿海滩涂的盐碱地中最为常见。牛羊都不愿意吃,只能用来建房烧火。盐丁每年都会收割这种茅草用来煮盐或者建房子。
董书恒曾经看过一本清朝人的笔记描写盐丁的凄苦生活:酷暑之中,前面是一片煮盐大灶接连成行,后面也是一片煮盐大灶连接成行。盐丁们顶着暑热,在滚烫的两行煮盐大灶之间奔走穿梭,熬煮食盐。这种状况,就如同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内,就像是要炼丹而改筋换骨,其情景,想一想,都让人觉得煎熬。
盐丁们的身体,被火气熏蒸炙烤,开始时,他们的肌肤或许还是白色的,慢慢地,就会变成红色时间久了,就成了黑色。那些天长日久在盐场求生的盐丁们,皮肤的颜色就如同铁块的颜色,身上的肉,就如同干脯一般。
盐丁们煮盐的地方,很少有树木存在。炎炎夏日,盐丁们在盐场大灶之间煮盐的时候,被灶内的火热逼迫,为了暂缓烧烤,他们会从大灶之间跳出,然后,站在烈日之中乘凉。盐丁们如此用力地工作,但是,每天辛苦所得,仅有百枚左右的铜钱。就是这百枚左右的铜钱,盐丁一家妻子儿女的衣食,还全都要依赖於此。正因为所得甚少,所费较多,所以,盐丁们每日的饭食,通常不过是些芜菁十字花科,芸苔属二年生草本植物,高可达100厘米块根肉质,根肉质白色或黄色,无辣味茎直立,块根熟食或用来泡酸菜,或作饲料。高寒山区用以代粮。、薯芋、菜根等对盐丁们而言,少有的上品食物,则是荞麦、小麦等。
外面官绅人家每餐所食用的白米,对盐丁们来说,则是终年终身、终子终孙,都未曾食用过的。盐丁们一辈子能够吃上一顿白米饭,就如同传说中修道的术士能够进入天台山吃上胡麻饭中国古人认为食胡麻饭是得道成仙的修炼方法之一,而传说中的神仙也以胡麻为食,这种观念的形成与胡麻的原产地以及胡麻本身的特点密切相关。胡麻来自于在中国古人眼中充满神话色彩的西域地区,它本身又是一种医学上常用的药材,各方面因素叠加,使得这种原本很普通的植物成了道家服食求仙的修炼法物。一般,真是千数百年才可一遇的奇缘。在盐丁们的心中,猜想,对于白米饭是否存在,也还是无法确定的。饮食而外,盐丁们的衣着,也让人睹之心酸。他们平常所穿,都是鹑衣百结,到了严冬,也仅仅穿着夹衣。盐丁们家中生活条件好一点的人家,可能会储藏有一件破棉袄。但是,这种情况,也只是十家之中,仅有那么家而已。”
董书恒没有继续向村中走去,他已经在心中暗暗决定要为这些凄苦的盐丁争上一争。
回到车上他看向慧儿问道:“你的家中也是做盐丁的吗?”
“是的,少爷。”
“那么你家里对比他们如何?”董书恒用手指了指村子的方向。
“这个村子怎么说都临近县城,盐丁们偶尔还能找点其他营生。我家在台北,那儿深入盐区。到处都是草木灰的味道,外面地里连棵野菜都挖不倒。饿急了的时候,我们会抓把盐吃,然后咸得自己直想喝水。水喝多了,肚子就感觉不到饿了。”
“跟了少爷之后我才过上好日子,现在的生活我以前想都不敢想。”小丫头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深深的幸福之中。
“你家里还有谁啊?”
“我家里还有父亲、母亲、兄长、弟弟,我父亲叫沈有福,母亲姓丁,哥哥叫沈大力,弟弟叫沈二牛。”
“有空的时候我带你回去看看吧。”
“谢谢,少爷,我都五年没回去了,真不知道现在家里怎么样了。”小丫头说着眼睛都红了。
中国的老百姓无疑是世界上最勤劳的,只要解放他们,他们就会发挥出无比巨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足以推动历史的改变。
现在有一小群既得利益者,包括以统治者自居的某少数民族,包括充当统治中介的大地主阶层,包括想从中国不断吸血的外国列强。这些人是压迫在劳动人民身上的三座大山。只有打破他们,这群勤劳的人民才能把自己的力量发挥出来。
董书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更加坚定了走下去的决心。现在只有他知道谁是最有力量的人,清庭不知道,地主不知道,列强不知道,江宁城中的天王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