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丰城的郊外有一个很大的院子,这个院子由高大的围墙围起来。
院子的三边都是河道,只有一面连接外面的道路,这条道路笔直地走上三公里就是淮海军的弹药厂了。
这个院子和弹药厂一样周围都没有人居住,它就那么孤零零地矗立在哪儿。
这个院子唯一通向外面的道路上有一个哨卡,士兵们荷枪实弹地在那里站岗。
院子上面也没有门牌,以至于远处路过的人都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
不过在大丰周边还有好几处这样的院子,周围也都有警卫看守。在工业区上班的人都知道这里是保密级别比较高的单位。没事的时候千万不要靠近,否则就要摊上事儿了。
一个车队顺着这条唯一的道路来到了哨卡前。一名年轻的官员上前递上了证件。
守卫哨卡的军官看了证件后,立马对着马车敬礼。然后让人搬开了拒马。警卫们站在了哨卡两边目送着车队驶向这个大院子。
舍恩拜这种被引进的学者一般会被带到书院做一番交流。同时也是让他们感受一下淮海军的学术氛围。
所以舍恩拜没有像小克虏伯一样被直接带到大丰城,而是先被带到了高邮的淮海书院。
经过一年的建设,书院已经初具规模,这个书院非常的大,以至于没有围墙,只在道路的入口处有一个巨大的中式门楼。
门楼上面有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淮海书院”。
当初董书恒也想过用大学这个称呼,这个词语也并非是生僻字,只是现在的解释跟后世的时候不同而已。
最后还是决定用书院这个称呼,书院是读书的地方,自然不仅仅局限于四书五经,实际上现在很多书院都会教经世致用之学。
另外,在淮海书院中讲究的是中西并举,无论哪个学院,哪个专业都要学习国学、西学。
即使是化学、物理这样的学科,中古代也都有很多的探索。只不过中国古人的著作中使用演绎法居多,而不像当前的西学多用的是归纳法。
两者的教学方式也有不同,国学方面都是老师讲好了让学生去归纳。
而西学则是将原理讲清楚,让学生自己去探索如何运用。
两种教学模式奇迹般地存在于一个书院之中,在学生们的大脑中产生知识的碰撞。在这种知识的碰撞之中,许多新的发现、新的观点自然而然地爆发出来。
通过这种交流碰撞,淮海书院不管是中国老师还是外国老师,都感觉自己在飞速地进步。
像书院的一些外国老师在国内的时候也不是什么拔尖的人才,只是掌握了很多知识,但是却没有太多的创新发展。
但是到了书院教书之后,经常参加同中国教师之间的讨论交流。这让他们受益匪浅。
中国人并非都不研究自然科学。像徐寿、华蘅芳那样的人也不是凤毛麟角的个例。
只是中国人将自然科学归纳在实学里面,而且是那种比较偏门儿的实学。虽然偏门儿但是还是有人去研究的。
舍恩拜一开始也跟小克虏伯一样认为中国是东方的一个愚昧落后的国家。
虽然以前欧洲人都传说中国遍地黄金。可是自从欧洲人殖民了美洲、印度之后。
他们发现这些东方古国大体上都是如此,还停留在欧洲中世纪以前的样子。
不过自从他踏上了海门港之后,就开始怀疑自己的看法。这个码头非常的繁忙,码头上停满了正在装卸货的远洋货轮。
这个景象跟西方的码头大同小异。
像舍恩拜这样的重点人员自然是由专人接待。
在海门港的招待处休整了两天,舍恩拜才渐渐恢复了精神,像他这样的年纪真的不适合再进行远洋航行。
这一路上的航行,差点要要收掉他半条命。
而且,他还得跟着其他人一起学习汉语。不得不说汉语是舍恩拜见过的最难学的语言。每一个字都有好几种含义,一个句子可以用多中方式表达出来。甚至同一个句子说的语气语调不同,表达出来的意思也不一样。
舍恩拜作为一个学者,自认为学习能力很强,虽然他的年纪不小了,但是还没有到大脑退化的那种程度。就这样学习汉语还是让他头痛不已。
招待他的官员会说德语,这让舍恩拜非常意外,也感到些许放松。至少他可以放松地和对方交流。
在港口的时候,那个接待他的中国官员就告诉他,他和一些学者会先到书院。进行一次交流,然后会被安排各自的工作。
舍恩拜知道这个所谓的书院应该就是指的大学,这也许是中国人对大学的特有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