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布兰琪说的没错,在法国没有人不会网球。
在这个地方,每年光是固定举办的赛事就多达5000场,男女球员超过200万,每时每刻,每个角落都无处不正在进行着各种比赛。
以欧美为主的不到世界五分之一人口,愣生生的将网球打造成全球前三的体育运动,足见他们对这项运动的热爱。
不过周易很快还是发现不对,哗啦啦的一通粗略翻看,立刻愕然。
“怎么全是红土场?!”
“嗯?”布兰琪也是一愣,扭头扫视一眼后不解道:“有什么问题?”
紧接着恍然大悟的一声“偶买噶的”,惊讶道:“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打过红土场。”
“也不是没有打过。”
周易轻声说完,沉默了片刻,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随着记忆深处的思绪飘向窗外
每个人都有深埋心底不愿向外人透露的秘密,他也一样。
虽然华夏的红土场很少,在2005年的这个时间段也确实没有,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打过,抛开后世不说,他同样接触得很早。
只是那段关于红土场留下来的记忆,实在算不上美好。
那是2001年的时候,他15岁,接触网球已有6年。
夏天。
当时的汉城,也就是在今年1月刚刚改名为首尔的那个城市,与自己所在的湘城联合举办了一次类似夏令营的网球交流活动。
有时候一项运动想要走出去,似乎很难,特别是对他们这种籍籍无名的青少年学员,尤其如此。
因此挤破脑袋想要出去看看的人特别多。
周易没有跟风的去抢那些资格,他有几分自知之明。
尽管当时他已经接近15岁,但从外形上看,根本就不像个15岁的孩子。
每个人的发育时间段并不一样,他直到16岁以后才身体猛然发窜,在那之前,一直有点跟不上大众的节奏。
他知道这种活动虽然名为交流,但总要获得成绩才好满载而归。
而以他目前的条件,似乎并不具备前往的资格。
哪怕他曾经很多次被人称赞为颇有天赋。
可天赋是什么?
天赋只是虚无缥缈,玄之又玄的东西,在没有真正显现之前,那都是些虚头巴脑的空谈。
不过幸运之神却真的眷顾到他的头上。
领队对这次的活动很重视,在教练的强烈建议下,决定把他也算进前去的队伍。
就这样,不争如争的他随同前往,开始了那个夏天的网球之旅。
教练对他的期望很高。
而他也同样兴致高昂,不争不代表他真的不想去,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也是心里暗暗打气,一定要取得成绩,回报教练。
只可惜到了那边度过短暂的两天快乐时光,之后的他就真的傻了眼。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赛事被安排在红土场进行。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接触到这种场地。
当然,在比赛之前他也没有傻眼的深切体会,只是对这种曾经在电视里才看到的场地感到新鲜和兴奋。
以至于当他的对手来到网前双方致意时,欣喜之余的他也只听到对方嘴里似乎吐出一句什么。
语气有点不善,棒子语他更听不懂。
但是“华夏”的两个类似的发音他还是听清了,还有对方那不屑中的挑衅眼神,更是展露无遗。
或者对方确实有这种资格,差不多的相同年龄,两人站在一块却差别甚大。
一个高大强壮,一个略显矮小。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初生牛犊的斗志,收拾心情捏紧拳头,告诉自己稍后一定要给对方还以颜色。
可惜之后的过程实在不堪回首。
梦想的脸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一个巴掌。
红土场的弹跳远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复杂,以他当时的身高,面对对方的身强体壮,高球压制,每一个球都回得无比吃力,连动作都有些走样。
糟糕的过程甚至让他忘了比赛究竟怎么结束。
他只记得赛后握手的时候,对方既是得意又是鄙夷的朝他说了句什么,然后扬长而去。
可这时的他,又哪里还有心情去计较那些。
以至于后来的出游,也是浑浑噩噩的没了半点兴致。
总之这一次的整个交流活动,最后可以说是以一种铩羽而归的态势回到国内。
过了几天,他觉得应该去向教练表达下自我反省的认错态度,然后在门外听到了另一番对话。
“要不还是让周易退队吧?”这是主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