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笺坐在床上大口喘气，梦里的一幕太过逼真，哪怕子离就坐在床边也抵不住自脚底而升冷意。

“归云，只是个噩梦而已，不要多想，我在这里，没事。”子离抓着云笺的双手，试图以此来驱散她的惧意。

可云笺一直颤抖着身子，许久才强令自己冷静下来。

“子离，我梦到......”她想描述自己的梦，可话到嘴边却想不起梦中的其他情节，只记得麻袋中的小孩诈尸，“小孩……小孩诈尸了。”

可她却特别清晰的记得，麻袋中小孩的脸变成了她与子离小时候的脸。

子离轻手按住云笺的额头，食指在太阳穴上轻揉，语气带着淡淡的宠溺与心疼：“什么都别想，这一切都是虚假的，都是不真实的。”

“真的，你记得那个翘起来的麻袋吗？”云笺反手抓住子离的胳膊，“还有他们说有20个的，最后却只数到了19，一定是诈尸然后藏在了哪里。”

鬼神之说很虚无，不是说它不存在，只是谁也没有见过，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人为，可是云笺却不同，她认识久夜，她经历过起死回生，她见过青龙降雨，她甚至还见过年轻时的爹爹……

打从开始她就觉得小孩诈尸诡异，只是仔细想来，这真的仅是因肌生才引起的吗？

“子离，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样子吗？”哪怕已经十几年过去，哪怕他们才相处过短短几天，最近云笺似乎对那时候子离的印象慢慢清晰了。

子离手中一顿，不解：“怎么想起小时候了？”

只是眼神却变得异常的柔和，想起那时候，他的嘴角也无意识地微微上翘：“那个时候的归云真勇敢，若不是你，或许我们还在人贩子手中。”

“我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但我确定最后看到那两个孩子，而且孩子的脸变成了小时候的我们。”话语中是毋庸置疑，云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忘了这个梦，唯独记得孩子的脸和他们齐齐朝她看。

不过子离却皱了眉头，她的话似乎给了他一些启发，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遗漏，可又抓不住。

云笺已然没有了睡意，清醒后反而没有那么害怕，只是刚才的梦太过真实，好像在提醒着她什么事。

“我们是不是漏了什么？”两人相对视线，异口同声。

“果然如此！”又是同声而语，默契在不知不觉中凝聚而成。

两人相视而笑，就在某一时刻，抓住了飘飞不定的被遗漏了的线索。

若麻袋中的受害者都是小孩，而这些孩子又是在秦枫来岑州后开始失踪或遇害的，那么他们怎么能遗漏曾轰动一时的拐卖孩童的案件。

昭平二十年，太子崇溪被拐，太傅之女于岑州失踪并在枞林镇被寻得，与此另有数十孩童被发现。

史书上的寥寥数语牵起云笺深远的回忆，她依稀记得在御书房密室中看到的听到的一幕。

十多年过去，她不想不说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只是想到父亲严肃的神色而望而怯步。

秦阳这个名字已经许久不曾提起，久到她都要忘了秦枫还有个弟弟。

“子离，你知道秦枫的弟弟秦阳么？”

“自然记得。”不但记得，他还差点与秦阳交上手。

果然如此，如果是他，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