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只是沉默,任凭云笺怎么安慰都无法消除心底的恐惧。
枞林镇的大夫水平并不高,况且云笺自己就是小半个神医,所幸子离早已做了回琳琅阁的准备,待两人到达时,初月等人早已在枞林镇出口处等候。
“快回琳琅阁,归云身染异病。”他抱着云笺走向马车,就连钟爱的骏马也扔给初月。
几人见云笺回来后心神不济,脸色苍白,便什么也不说,只是加快了行程。
琳琅阁中知天下,云笺这种微乎其微的变化也逃不过他们的眼。
当第十个大夫走出房中,子离终于相信了云笺被肌生所感染,并非蛊毒入体,只是肌生散发的气味,对沾上了离心草的她来说甚毒。
好在治疗瘟疫的药几乎经由她手中而过,所以身体对这种病变产生了抗体,而药物的熏染很难让肌生侵蚀,所以云笺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进入乾国,或许这几日的辛劳再加上过重的心思促使肌生在她体内迅速成长。
“幸好有解药,归云,若可选择,我真想替了你的痛楚。”
他无奈她的无奈。
沉睡中的云笺在子离转身出去的刹那睁开了眼,却是泪水盈满双眼。
“我该怎么办,子离,我舍不得你,可我放不下爹爹。”
“哟,稀客呀——”琳琅阁主阑盺看似惊讶,可表情却并无诧异之说。
“阁主,我打算参军。”隐忍十九年,他早已不再是当年无知孩童。
阑盺微笑着点头:“也该是时候了,不过你去参军便可,可别想要借助琳琅阁的势力。”
“自然。”只是一瞬,所有的过往一闪而过。
一个精密的计划早已启动,正等着它的主人抽丝收盘。
“可还有事?”不愧是一阁之主,他能洞悉人的内心。
子离将怀中信笺打开,上面正是记着云笺从画临来岑州的前因后果以及一路上所遇之事。
“儿女情长本就是最伤人的东西,琳琅阁的手再长也伸不到人的心里,此事如何选择端看你们自己。”
阑盺不愿管,但也没有阻止子离的选择,而子离要的就是阑盺一个保证。
本来他顾忧云笺,也担心他会给她带来无妄之灾,可阑盺一番保证却让他改了主意。
就像姚蕖说得,只有相伴才是最好的承担。
“我这就去告诉她——”子离将内力汇聚于掌心,信笺即刻便化成了粉末。
阑盺看着子离的离去却摇了摇头,满脸惋惜:“只可惜终究是错过了。”
“什么错过了?”韩初月突然出现,一脸莫测。
阑盺笑着敲了敲他的头,语气有些悠长:“你还是不知为妙,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决定。”
说到决定,韩初月脸色忽的变郑重:“我意已决,殿试已近,我与苏莫染约好一同赴考,过两日便出发。”
“这天要变了,你可要守住脚下。”阑盺留下一句莫名的话便示意初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