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溪与方楚岚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就在画临城外,而崇溪第一次见方楚岚只是在画临大街上偶然的一瞥,红衣凛然,飒爽之姿。
现在,这个名字在叶太傅口中说出,值得让崇溪审视,或许这女子并非如他所想般,只限于武中翘楚。
“她并未入殿试,有些可惜了,太傅对此女有何看法?”崇溪问。
叶鸯一愣,随即就想到,崇溪概莫要重用方家女吧。
若只是从云笺口中说出,崇溪最多也只是关注一二,可是他是朝中位列群首的大臣之一,是崇溪自小的授业恩师,他的话多少能影响崇溪一二。
叶鸯如实禀报:“皇上,方家此女能谋善断,然而毕竟是女儿家,对若贸然涉入朝堂,微臣恐她被人利用。”
崇溪不自觉点头,他也同意,如今的朝堂虽存在三方势力,可若仔细想来,以秦家为首的势力占据着主导地位,他登基以来,虽有意重用左相一方,可也不敢往明面上提拔左相一方的势力,纵使叶鸯,他也不能频繁召见,所以对一个从未涉及权势的女子而言,入朝为官虽然并不是完全行不通,可从见识手段上却已输给京中富贵。
“若皇上放不下此等人才,可令方太守磨练其女,待三年期满,下一次的殿试之时微臣保举她为岑州守将。”
岑州虽只是北卫一方角落,然而它却毗邻乾国,岑州枞林镇相距乾国不过百里远,若是能将此地守住,这一方守将不比御前侍卫重要,何况这样的位置也只有自己信得过的人才能安排,崇溪若要重新执掌朝政,必须规划自己的势力。
“受教了,朕必须要划出一方能与秦枫对抗的势力,在此之前,还望太傅与左相等助朕。”
叶鸯不由注目:“皇上,臣等唯死而已。”
谁都不愿国有窃贼,国之不国,可叶鸯也知道,秦家的势力盘根错节,若要彻底根除,必须要有人斩其根,而这棵大树的根关乎着朝中数位重臣甚至皇家某些亲王的利益,所以计划必须慎之再慎,且绝不容一丝差错。
殿中沉默良久,崇溪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对叶鸯道:
“太傅,朕想重用方家军。”
一石激起千层浪,叶太傅睁大了双眼,眼睑边出现了细丝皱纹,岁月留下的痕迹越发的明显,刻画着他此刻的惊颤。
“皇上,这......”
叶鸯此刻的心境再无语言可描述,除了震惊、恐慌,剩下的或许更多的是欣喜,或者还有很多未知的担忧。
不过再繁杂的心境也无法遮掩幕后的璀璨,方家军名在方知遥手下,当年本可以成为与秦家的秦家军抗衡之力,然而方知遥无心画临,退居于岑州,只愿守着岑州。如果皇上重用,以方家军制衡秦家势力,或许明日朝堂之上亦将翻天覆地。
“我意已决,只是此事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崇溪看向叶鸯,即便面前的是他授业恩师,此时他的身上也带上了一丝凛冽与杀气。
叶鸯怎会不明白崇溪的意思,违者杀,从来天子一怒浮尸千里,崇溪虽温懦,可也不要忘了他生长在帝王家。
待叶鸯离去,崇溪才松开一直紧皱的眉头,方家军是先帝留给他最后的一把刃,他不得不动了。
“父皇,希望你在天之灵莫要生气,也要保佑儿臣能除去秦氏一脉。”
不管崇溪有多希冀,叶鸯有多忧患,在官道上的秦洛却一直不曾停歇,他希望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