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笺迷糊着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下,老伯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到了?”她看向久夜,而久夜没有回答,径自下车。
一种莫名其妙围绕着云笺,总觉得有种无法说清的感情在徘徊,只是她也不清楚,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就感觉车内的气氛怪怪的。
正努力打量久夜的云笺忽略了一件事,常人从画临到煌国需要至少十天的路程,而他们一天就到达。
等她反应之时已经跟着久夜站在一座空旷依旧的小院中。
总觉得这里很熟悉的云笺默默地忍住没有问,反而打量着四周,期望自己能够想起这种莫名的熟悉感。
久夜对老伯点了头,随即拉住云笺的手往屋内走去。
正在发愣的云笺感觉手上一暖,直愣愣地跟着久夜进屋。
“跟紧我,不要丢。”平淡的语气愣是让云笺听出了一丝紧张。
简简单单的一间屋舍何以能让久夜紧张呢?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只是煌国边境的一个小城,毗邻着卫国封余小镇,云笺记得他们曾在封余镇上查到了秦阳和肌生,莫非这里也藏着什么东西。
小屋的门在久夜挥手间打开,吱呀生带起一地的灰尘。
“好久不见,”里面竟走出了一个美人,她浅浅地笑着,看着久夜,目光流转,顾盼兮翘若生辉,张扬恣意地不吝美色于路人,“久夜,你终于舍得踏出大门了。”
“夕初,快放手,否则我定将你除去。”
云笺的大脑在某一时刻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夕初,果真,人美,名字也美,只是她做了什么不能饶恕的事情,惹得久夜对她下杀手。
面对久夜的呵斥,夕初不但没有恼怒,反而肆意而笑:“久夜,莫非你离开北疆后脑子也生锈了,我做事可需要经过你同意。”
久夜抿唇不语,云笺能感受到他强制压抑的怒气,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这两位隐世高人兵戎相对。
“人死如灯灭,你若再妄想复活,我定也有办法让他们魂飞魄散。”久夜的强硬不容许对方反驳。
一时间小院飞沙走石,两股全然不同的气息如两把兵刃相交,双方都不肯退缩,而没有内息的云笺却忍得十分辛苦,夕初在攻击久夜的同时并没有放过她,因为云笺的存在正好成了久夜的弱点。
“呵,”夕初冷笑,“以前的啊九可是连双亲去世都不肯落一滴泪的硬心肠,什么时候化成绕指柔了。”
“夕初,你我都明白,禁术之所以为禁术,不过是后世夸大了它的能力,若世间真得存在起死回生,那天道轮回又有何用!”久夜大吼,可令他失望的是依旧没有唤回夕初。
厚重的灰尘随风飞扬,云笺虽躲在久夜身后,依然闭上眼,捂住口鼻。
一个抬首的瞬间,仿佛过去了许久,她睁开眼,这个小院哪还有夕初的身影,唯有满地被吹动过的灰尘。
夕初只是个小插曲,尽管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但若非久夜那句起死回生,云笺根本不会在之后的几年中记忆清晰。
“久夜也会怒?”小院恢复宁静,云笺才傻愣愣地问了一句。
久夜忽而一笑,他拍了拍云笺的脑袋:“是人总有七情六欲,我会笑会怒很奇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