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在位二十五年,励精图治,信赏必罚,吏称民安,借乎治杂于霸,文景之治不复存矣!
至用恭、显,而启元帝之信阉宦;贵许、史,而启成帝之任外戚;杀赵、盖、韩、杨,而后哀帝之诛大臣。
故论其功,则为中兴之君;察其罪,则为基祸之主。按两汉凡二十五君,共坐四百二十六年天下,计西汉十三君,合王莽淮阳王十六年,共二百三十年;东汉君一十有二,共年百九十有六。”
那二十五君:
高惠文景武昭宣,元成哀平孺子篡,
光武明章和殇安,顺冲质桓帝灵献。
“此前部之西汉演义,但做到高祖得天下而止,听众费了数日功夫,只知得数年之事。
其子孙坐了几年天下,孰为圣明,孰为昏暴,竟茫然不知,如看一两出戏文,热闹半天,还是有头无尾,至平帝如何失了国,王莽如何便篡了位,树必先朽而后虫生,做东汉的,更不叙明根源,这又叫个有尾无头,更是闷事。今重新演说光武中兴故事,顺便将西汉一代之事,约略补述在前,令听众于一代兴衰,了然在目。”
“且说宣帝太子名奭,温柔慈善,帝极钟爱。一日,所幸的司马良娣病死,太子大哭,痛不欲生。宣帝自进宫劝解,只是不乐。帝令皇后遍择美女于后宫。
“一家人子中得元城王氏女,名政君,其祖王贺,曾为绣衣御史。时政君年方十八,娇媚秀发,送入宫中,太子一见甚是欢悦,政君百体顺承,自不必说。
年余,生下皇孙。宣帝大喜,取名骜,字太孙,常抱置左右,即成帝也,宣帝崩,元帝即位,立王政君为皇后。元帝宠用宦官,诛戮忠良,汉家元气剥削殆尽矣……”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贾蓉抑扬顿挫地讲述道。
“讲得真好!”有人鼓掌应和。
说书就跟说相声一样,有人逗哏,还得有人捧哏,否则这故事讲得再好,没有人来配合夸赞,现场气氛带动不起来,那这表演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贾蓉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提前“预支”了一部分听众金银,这些人此刻就坐在下边鼓掌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里应用得淋漓尽致。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调查和磨合,贾蓉已经明白了这里最缺少的是什么。
除了娱乐活动以外,这里最缺乏的就是物质基础供应,只不过这大山里的耕地很多,且多数居民都是随遇而安的性子,除了那些青壮算是有战斗力以外,老人,已婚妇女乃至孩子多半都是“佛系”性格,虽然明面上都“忠心”于土司,但也确实是有一部分人对土司的统治很不满,其中就包括为土司占卜的巫师阶级……
这不禁就让贾蓉想到了商王帝辛为何要杀比干,逼走萁子了,因为这俩人都是巫师阶级里的领头羊,是既得利益集团的代表人物,如果要彻底终止活人祭祀及殉葬行为的话,那么不可避免地就要对这两人开刀……此时施南土司的政治环境,就类似于这样的局面。
只不过覃禹鼎不是帝辛,也没有帝辛那样的勇气和胆识,作为土司,他也必须向巫师阶层妥协,这种“****”的行政方式注定了要被淘汰出局,毕竟很多人都尝试过,但是无一例外地全部扑街了(参考太平天国的例子)。
这宣恩城的巫师阶层,对土司贵族子弟们就不是那么地忠心,贾蓉觉得可以挑拨里间一下,挑起双方的矛盾,借此坐收渔利。
“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谢谢各位前来捧场。”贾蓉笑道。
没想到自己在说书方面也有点天赋嘛,看着台下掌声雷动,显然大家都听得很认真,细细回味着故事情节,有人甚至还在认真讨论故事内容,那些个帝王世系的后代现在如何了云云。
“你的故事讲得真好。”覃伊携着覃雅走上台。
“哪里,还要多谢两位姑娘为我提供了这样一个场地,不知今日的故事,两位可觉得满意?”
覃雅点了点头,覃伊道:“我觉得你一定不止是会讲故事这么简单罢?”
“呃……二位姑娘是想试试在下有没有其他的本事吗?”贾蓉犹豫了一下说道。
“不错……我觉得你的来历……很可疑。”覃伊说道。
“那……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可好?”贾蓉瞧了瞧四周,这里人多眼杂的,让人瞧见了可不好。
如今因为“改土归流”之策的快速施行,随着武昌府军队的“迅速出动”,施南土司的政治压力与军事压力倍增,连带着曾经的政治盟友和附庸土司都找上门来了,大有谈不拢就要直接开打的架势。
这么一看,也不是不能利用一二,兴许有些土司就希望施南土司倒台呢。
“也好。”覃雅在覃伊手心里摩挲一二,覃伊会意,点了点头。
她始终保存着三分警惕,如果贾蓉老实回答自己的话,自己还可以允许他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如果他不老实,那就让他从后山的“黑龙崖”跳下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