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仪先是道了句受不起,然后提醒,“我哪有什么需要你道谢的,先皇对你寄予厚望,将江山的重担交托给你。你要道谢也是要和先皇道谢。”
老五听懂了她的意思,他不知她怎么动的手脚,让那份诏书上面留了他的名字,他问凤大人,凤大人也只是告诉他,已经过去的事没有追问的必要,他该着眼的是怎么坐稳那位置,因为这个中或许还存着变数,“姑娘说得是,我是该好好谢谢先皇。”
他自己也知道这个皇位他得来并不光彩,和当年伪帝乱政抢夺皇位不择手段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他从未想过同室操戈血洗皇庭,就算他做了皇帝,也不会以防万一对自己兄弟下手。
“我想恢复平乐的身份,牧笙,让他做个编修实在是屈才了,我想让他”他说着他的打算,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尤其牧笙又是信得过且有能力的人,六部之中户部和兵部现在都有陆赋的人,他想让牧笙也入兵部与之抗衡。
景帝仪抬起手来,制止他继续说,“凤靡初才是你的军师,我不是,之后你们要怎么安排,没必要告诉我。至于牧笙,入仕途是他自己选的,后面要怎么走也还是他自己选。”不过他今日来了,倒是有件事要他做的,“太后现在沉浸在丧子之痛里,有很多事她还不曾仔细想。可一旦她回过神来叫人开始调查,这事,皇后也牵涉其中。你觉得皇后瞒得住么?”
自然是瞒不住,五皇子没有接话,思忖着她下一句是不是要怂恿他灭人伦杀了嫡母,这事他是万万不会做的。
景帝仪笑了,不是她看轻他,只是叫他割轮轴这样的小事他都做不好,“你现在还做不来杀人的事。皇后一心向佛,虔诚之心叫人动容,只是她是皇后,历朝历代从未有过一国之母出家为尼的先例,她自然也不能。但在宫里建佛堂,叫皇后为驾鹤西去的先皇诵经,为国运祈福,不叫宫里那些琐碎事扰了她,这样的小事,你应该还是能办得到的吧。”
五皇子吃惊,“你是要我软禁皇后?”
怎么会是软禁,她说得有那么叫人难以理解么,“皇后在宫里想去哪就去哪,没人能夺了她的自由。我不过多增一重保障,也是为了皇后设想,她老应付那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应付那些无谓的人,那会影响到她修行的。所以那些无谓的人,能不见就不见吧。”
这次他听懂了,她是要他下旨意,不许皇后和太后再见。可是皇后是太后的侄女,他拦得住么。
景帝仪道,“以后你说的每一句,别人只有听的份,没反驳的余地。哪怕太后,太后年纪大了,退居凤殿就该安心的养老。”
景帝仪观察着老五的反应,他经历了那些变故,处事是比之前好些,但也仅此是好些。他得过且过被他浪费掉的那些日子,文韬武略才智手段没一样是学得好,本来就比其他人落后太多了。
只是变好些是不够的,她把他捧上这个位置,他就要在最短时间里适应这个新身份,才能应对那些射向后背的暗箭。
她道,“你以后坐上那个座位,高高在上,以前看不起你的,得罪过你的,有求于你的,他们全都站在底下听你的命令,你让他们说话他们就说话,让他们闭嘴他们就闭嘴。你是打算以后上朝或者议事都像刚才那样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五皇子已经习惯景帝仪说话方式,不同于其他人对他态度骤变,她若也像那些人说话轻声细语诚惶诚恐,他估计就会像刚刚,不懂怎么接话,“我已经在和凤大人学习治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