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仪绷着脸。
凤靡初将一盏四角花灯送到她眼前,花灯以绢布做面共四面,每一面都画有她的画像,高兴的生气的沉思的娇嗔的,每一面神态都不同却都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不仅画得是形似,连神髓气韵也拿捏得分毫不差。
景帝仪抢过来玩,凤靡初见她喜欢,“收下就是不气了。”
她斜眼,“想得美。”谁规定收了礼就不能生气的,礼物她照收,气她也照生。
她拍开凤靡初放在她腰的手,察觉到他的体温偏高,手心贴上他的额头,果然,他正发着烧,“你故意的是不是。”和她耍苦肉计。
凤靡初笑了笑,弯身头搁在她肩上,这么突然的把重量压过来,她差点没站稳。他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脖子,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头疼,小姐借我靠一靠吧。”
“凤靡初。”她高兴时就喊凤哥哥,不高兴时那就是连名带姓的喊。
凤靡初闭着眼皱着眉似强忍着病痛,任她怎么叫都不应,景帝仪把灯笼放到一旁,把他扶上床,喂他吃了药,又去弄湿了布给他敷头降热,就这么坐在床边照看他,直到听到更夫敲了两下梆子她才倚着床柱子打盹。
他缓缓的睁开眼,侧过身去凝着她如青莲般丰姿卓越的柔美,若是醒来时也如现在这般看着温顺他也不必那么头疼。
凤靡初起身动作轻柔的把她抱上床。
景帝仪是真的困了,困得不想开眼却还是能准确的一下就摸到凤靡初额头的位置,探他的体温。
确定他是退烧了,手便改揪住他耳朵用力拧,他不喊疼虽说减了几分乐趣,可手感不错,且她好像也有几分明白为何她娘以前也爱揪人耳朵,尤其爱揪她爹耳朵。
生病是真的,可是装模作样的成分也有,用她爹的话,她的凤哥哥心志坚韧,就算身上扎上几个窟窿都能若无其事谈笑风生,怎么可能小小的发热就露出这么虚弱难受的样子。
分明是博同情。
“等我睡醒了,这笔帐一块算。”她嘀咕着,听着像梦话,可实际,醒着。她的小心眼绝非他能想象,别以为施个苦肉计示示弱,她就心软。
凤靡初闷声笑,听着这么凶狠的话,心却是暖的,她再气,也不会弃了生病的他不理。
“是我的不是。”
景帝仪将鞋子踢出床外,“本来就是你的不是,别说的你好像委曲求全。”
他哄道,“和好好不好,再过几日就是大年夜了。”
“不好。”大年夜和和好有什么关系,牵强,她强势道,“如果又不舒服把我叫醒,不要说话了,我要睡了。”
他达到了目的,安静的将她拥进怀里也跟着入睡。
醒来时凤靡初已经去上朝了,送她的花灯挂在床头,她抬手拨了拨灯笼上的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