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贩奴隶的地方捡到她的,那时她约莫四五岁,却还不会说话。我将她带回宫里,教她扶戚语教她写字教她武功,还教她没有结果的事就不要去做。”
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阿宝丽也清楚。他有他的志向有他的理想抱负,而非是做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情种。有的东西给不了,就不要抬头,连一个眼神都不要给予,就这样的分道扬镳,往后才能各自无所牵挂朝着各自的道路走。
“她不是扶戚人?”凤靡初问。
宗政去疾摇头,“我刚见到她时她身上并没有刺青,现在的刺青是我后来让宫人刺上去的。我能再和你求个人情么?”
凤靡初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为了黎双,他笑道,“你不是也说我如今得要看人脸色行事,我怕我答应不了。你该启程了。”
宗政去疾回头看了一眼随行的兵马,他期盼了多年的东西已在不远的将来等着他。他翻身上马,如他所说的由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过城墙上的人一眼。
……
黎双望着出发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往西北方向前行。
景帝仪走到她身边跟着她眺望,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根本看不清宗政去疾,“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跟着一块走?”
黎双朝她福了福身,“往日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姑娘,还希望景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我计较。我并非姑娘想的那么与众不同,自小活的卑贱屈辱如今只是想过安逸富贵的生活,不用再遭人白眼再被呼来唤去,我想嫁给十皇子,还请姑娘不要阻拦我。”
景帝仪笑道,“你可真是坦白,那你干嘛还来这里?”
“不管我曾经怎么想,王子的妻子只能是康怡公主。我现在只是想为自己打算,我是真心想和姑娘交好,清芩便是我的诚意。”
景帝仪微讶,“清芩是你杀的?”
“留着她对陈大人和陈夫人是个威胁不是么。”
说得好像全然是为了帮她,景帝仪反问,“你是觉得我没有能力抓到她?她若是逃走,泄露什么风声传回扶戚,让现在这位国主做了提防来个鱼死网破,说不定最后宗政去疾就算拿回王位也损失惨重。”
说到底她为的是宗政去疾。
黎双颔首低眉,“不管如何我是诚心想和姑娘交好。”
“诚心?”如若诚心她要说的应该不止这么多吧,“何必说那些违心的假话,你不必怕我会阻碍你做皇妃,你背后的靠山如此神通广大,反而我还得怕她三分不是么。”
“姑娘想多了,我背后若真有人能为我撑腰,我也不会三番四次被康怡公主当众羞辱。”
景帝仪朝她伸出手,黎双忌惮的后退了一步。
“你怕我?你不是说诚心想和我交好么?”景帝仪笑着,抚过她的眼,“你的眼睛好像没当初那样明亮了,真是可惜。”
景帝仪说完,走下了城墙,城墙下还有只嗡嗡嗡的蚊子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