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极是自责:“此事怪我。若我能多撑一刻,把事儿说了再倒下,也不至于教他们丧了性命,是我的过错啊!”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有的人犯了事,会想方设法从他人、从他物上找理由,竭尽全力把自己摘出去:看,这不是我的错。
但有的人正视错误,却将之完全归咎于自己的不是。
谢必安便是如此。
常昆却知道,这并非他的错。他见死不救了吗?没有。他冒着雨,生着病,狂奔回城求援。
昏倒是他的错吗?不是。病痛怎么能是人的错?
他已经做了他竭尽全力能够做的事。
如果是常昆,常昆问心无愧。
所以说常昆自认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好人是谢必安这样的,在这方面,他不是谢必安。
范无救以自己的身体为祁六子他们遮风挡雨连自己的命都不顾谢必安因自己昏厥而没有救到祁六子他们而深深自责,所以天意要人成神,也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想必才能够大公无私。
常昆这会儿想通了很多事。
正待说话,便听到隔壁动静,知道范无救也醒了,便道:“范七哥也醒了,我扶八哥过去,有些话我须得跟你们仔细交代一下。”
谢必安强自按住心中自责,道:“七哥醒了?快快快,请常兄弟帮我一下,我得去跟七哥认错。”
便到了隔壁范七哥休息的屋里。
范七哥看常昆扶着谢八哥进来,不禁忙撑着起来,问:“老八怎么了?!”
八哥欸一声,扑倒过去:“七哥,我对不住你呀!你教我回来叫人,我却昏倒了,害了七哥,害了祁六他们,我悔恨啊!”
范七哥忙要起来,却浑身无力,常昆几步过去扶了他起来。
他抓着八哥肩膀往上提:“怎的怪你呢?怪我呀。我这个当哥哥的,没做的好,怎能怪到你身上呢?快点起来!”
这哥俩这里,兄弟情深,教常昆好生羡慕。
“七哥、八哥,”常昆道:“你们现在都很虚弱,先都坐下。”
给两个都坐好,常昆才道:“今天这事,寻根究底,与七哥八哥没有关系。”
他准备把事儿说通透。既是天意如此,这两位也有那品性,不久后必定要成神,自然没有必要遮遮掩掩隐瞒。
“所以说,两位合该应天意入地府成神,倒是我搅了两位归位的大事。至于祁六子他们,那是尼姑下的手,与两位无关。我早晚为他们报仇。”
又道:“眼下两位归位,时间天定,更改不得。我这里与两位商量商量:我去泰山神府寻个法子,看看能不能教两位以生人之身承鬼神之位,七哥八哥,你们觉得怎样?”
范七、谢八听的都懵了。
怎么着,要成神了?怎么听起来这么玄幻?
常昆见他们不信,只好放出神光,脑后一大圈光轮熠熠生辉,周身甲胄罩体,真个一威武神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