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清河河岸中,几辆采砂船相隔几十米远,正在开着大马力抽泵机抽着清河河沙。
清河河中最中间的一辆小型采砂船中,几名赤着上半身,身上满是伤痕的壮汉男人们在船舱里支了一张桌子,一边聊着天一边炸着金花。
“这日子过得真美,每天就是出船,收船,卖沙子,分钱,带钱回家。”
“自从这青河是山河沙场说的算后,咋们也不用那么提心吊胆的跑船。”
听到这话,周围正在炸金花的众人都有些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话倒是没毛病,他们这些跑船佬都跟山河沙场签订有劳务合同,按照法律来说,也算是山河公司的一员。
所以他们根本不用担心被查。
因为他们隶属的是山河公司,有着正规的采砂证。
而且得益于山河沙场的控制,采砂规模始终没有超出采砂证上面的总产量。
但是山河沙场控制的严,也造成很多人跑船佬的不满。
比如眼前的这一桌子人,就有人抱怨了起来。
“其实山河沙场啥都好,也讲规矩,对我们跟山河沙场自己的采砂船都是一视同仁,但是我就有些纳闷了,多赚点钱不好吗?”
“哪有采砂证上面写多少产量,就只采多少沙子的。”
“你就知足吧,现在安安生生不好吗?”有人眯了眯眼,看了一下刚才抱怨的人,意有所指道:“钱赚多少才是多?”
“现在你自己没想法,也没人抢你饭吃,躺着赚钱不好吗?”
“你忘了以前山河沙场还没入场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天天夜里能聚在一艘采砂船上打着牌?”
“那时候哪天晚上跑沙不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被查,生怕被别的势力吞了?”
“翻旧账就没有意义了。”刚才抱怨的男人听到这话脸色有些不爽,反驳道:“明明能多赚点钱,谁不想多点?”
“我要是天天抽沙子,我一个月能多赚几十万。现在抽签轮流抽沙,我二天才能跑一天沙子,这些钱赚不到,我心里能好受?”
听到这话,牌桌上的几个人,也不吭声了。
其实对于男人的话,众人也知道,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抱怨。
山河公司为了控制采砂规模,让他们这些跑船佬轮流抽签,一三五一批人,二四六一批人,星期日全部可以采砂。
这就等于跑船佬们二天才能赚一天的钱。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自然而然,就有一些跑船佬心里不服气。
牌桌上气氛凝固了一下,半响过后,才有个男人叼着烟,语气低沉的朝着那个抱怨的男人提醒道:“咋们几个兄弟在这里你说说也就算了,但是在外面,杜峰你这些话不能乱说。”
“说句不好听的话,山河沙场说不让你干,你能怎么样?”
“大家现在都是靠着山河沙场吃饭,你心里不服气也只能憋着。”
“确实。”有人点了点头,接话提醒道:“山河沙场以前的事情,大家又不是不知道,王辰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当初王辰在的时候,压的吴莹,李慈,赵彪几个人抬不起头,他本人更是在清河一点点打出来的。”
“别看山河公司的人走的差不多,但是等某些人做得太过分的时候,自然会有人从绿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