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的心随着洪逸率等人在城头上陷入苦战而坠入了深渊。秘卫!是秘卫!江姑娘的消息是错的,不,或者说江姑娘根本就不是他的人。所以秘卫一直都在京中,那么就算攻破了内城,秘卫还是能够带着皇帝逃走。输了,他姜平,彻彻底底的输了。
他坐在马上,看着源源不绝的军队扑上内城城墙,眼中的聚焦已经缓缓散失了,现在就算是郑明安等人成功伏杀了夏天安也无济于事了。
洪逸率站立在城头之上,原本光鲜的红袍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了,他提着刀四下望去,无不是鲜血哀嚎怒吼,唯独看不见的,就是胜利的希望。这一次,是本将选错了吧?他这样想到。
皇宫大内本来是金碧辉煌的,用以彰显大楚国势强盛,可如今铺满了整齐大青石的地面被鲜血、尸骨、箭矢,断刀折枪残破旌旗铺的满满当当的,这样看来实在是有几分嘲讽。
“洪将军,战场上走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卢安楚随手将长刀从一名擒虎军亲卫的胸口之中拔出来,甩了甩身上的鲜血,走向了洪逸率。身边还跟着几名禁军打扮的汉子,但是不管是禁军还是擒虎军,都知道他们恐怕不是普通的禁军。
“你要战,就来战!”洪逸率也是红着眼甩开了心头的诸多阴云,只是盯着卢安楚,既然终归是死,本将也要尽力一搏,让尔等不敢轻视!
“哎,逸率。你我本是同一类人,有实力,有野心,有欲望,每个男人都是如此,希望轰轰烈烈去做一番大事,去击败无数的强敌。”卢安楚一边挽着刀花一边向着洪逸率说道,而他最终将刀反握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又说道:“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这种欲望,对准陛下。”
洪逸率也是像一头被逼到了角落的困笼猛兽,把手中的大枪朝着地下狠狠一插,拔出了腰间的长刀,一个马步向前,挽了一个和卢安楚相同的刀式,这不是什么稀奇武学,正是大楚的军中刀法,破阵刀,凡是伍长以上的士卒,都曾经学过。
到了卢安楚这种程度的高手,基本从对手出手的姿势和速度就可以判断出来敌的深浅,洪逸率如果放在平日,或许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对手,但是如今他已经失去了他最重要的特质,也是一个武将最重要的字——稳。
他的心不稳了,他的刀也就不狠了,这样的刀,尚不能破布帛,何以破阵?
所以卢安楚就反握着刀,直挺挺的面对着洪逸率,好像准备硬接这一刀的样子。
至少,洪逸率也是这么认为的,面对他还如此托大,如此就别怪他手下无情了,想罢手头也是一刀劈出,正正的对着卢安楚的面门。
但他错了,这一刀落下的时候,洪逸率突然发现卢安楚的眼中满是惋惜和遗憾,他在遗憾什么?突然他感觉自己视线一阵模糊,再抬头时卢安楚已经是不见了,而他的脖颈处开始缓缓地,裂开一道口子。
“好...好快的......刀。”洪逸率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