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以他后世的知识,兴许能救活她。
“心病。”董师师冷冷地说道,语气中有了一丝丝气愤。
“心病?”程之恒纳了闷了,这病还能要人命?
董师师脸上挂起一丝苦笑,命婉儿给程之恒沏了一杯茶,有点自嘲的说道:“公子想必知道我之前是做什么的吧?”
程之恒轻轻地点了点头。
董师师抚了抚云鬓,轻轻叹道:“曼儿和我一样,都是家道中落,被迫沦落风尘之人。不过,她运气比我好一点,也可以说是不好,前一段时间有个才子看上她了。那个才子家里颇为钱财,想要给她赎身,纳她为妾。”
“曼儿很喜欢那个才子,跟他情投意合,满满地希望赎身之后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是谁想,那个才子的父母不同意,以逐出家门相威胁。曼儿本来以为,以她这几年赚的钱财,就算被夫妇二人被逐出了家门,也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谁知道那个才子这个时候打了退堂鼓,将她负了。”
“曼儿这个人比较死心眼儿,一下子想不开,就病倒了,连日来不吃不喝,渐渐地就支持不住了。”
多么狗血的一个故事。
程之恒心里叹了口气,不过嘴上还是安慰道:“姑娘别太伤心了,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请想开些吧。”
“你说什么?”董师师呀了一声,一手抓着小手绢放在嘴唇边上,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程之恒说道。
我说错什么了吗?程之恒心头一紧,别一不小心犯了人家的忌讳,咳嗽了一声,笑道:“请姑娘想开一些。”
“不。奴说的是那句诗。请公子再念一遍可好?”董师师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程之恒说道。眼神语气中充满了乞求。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程之恒淡淡地说道。
董师师听完一行清泪悄然从脸颊上滑落下来,这句诗怕是她们这类人最真实的写照了。
奴本出身豪门,奈何家道中落,沦落风尘,一入此门深似海,从此婚姻是路人。就算是那个富豪之家看上了她们,要纳她们为妾,也不会正大光明的举行仪式,而是在晚上,派一顶小轿悄悄地将人带走。跟做贼一样。
到了富豪之家后,像她们这种出身的人肯定备受冷落轻视,恩宠过后,日子过得怕是连主人的通房丫鬟都不如。
时间一久,怕是难免心生郁闷,郁郁而终,早早地结束了自己绚烂而短暂的一生。不许人间见白头啊。
曼儿的今天,何尝不是自己的明天呢?董师师想到这里,不仅有了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悲从中来,竟流下了清泪。
“董姑娘,你没事吧。”程之恒见这位小美人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心里有点着急。
哄姐姐的本事他是有的,但是其他的女孩子就没有把握了,毕竟他也没有跟其他女孩子交往的经历。
“让公子见笑了,是奴的不是。奴在这里给公子赔礼了。”董师师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擦了擦眼泪,又向程之恒深深地一福,盈盈说道。
程之恒微笑着摇了摇头,还礼道:“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敢问厨房在哪里?”
“婉儿,带公子过去。公子有什么吩咐,你都要听从。”董师师素手一挥锦帕,对婉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