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话怎么说的?”
那男子看看四周,放低声音:“唉,说不得说不得,反正这火起的蹊跷,听说是船上带了不该带的人……”
众人正窃窃私语间,那朱掌柜又哭喊不停,渐渐失了力气,瘫倒在地上,被他店里的伙计给抬了回去。
没有热闹看了,大家也就散了,刚才还挤的转不开身的路口,变的空无一人。
琥珀慢慢抬起头来,那辆她一路跟着的大车早已不见了踪影,就连之前站在她身边说个不停的路人也相约着去喝酒,转去街角的酒馆……
他们说的那个不该带上船的人是不是一个眼睛明亮又热心肠的小男孩?
那男孩力气大到能撑起塌下来的天,
那男孩笑起来连台风天气都能放晴。
死亡、伤痛、或者其他什么别的折磨,
那个男孩,从来都不害怕。
可是……
冬天的海水里,他会不会冷到发抖?
他会不会想妈妈、想炉火、想一碗温暖的热汤面?
冬雨纷纷,街上的行人脚步匆匆。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她蹲下来,缩成小小的一团。
雨水又冰又冷,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痛。
这痛疼细小又漫长,漫长到足以吞噬掉所有。
对付这种感受,她是有经验的。
她知道,痛疼得久了,神经就会变得麻木,变得不那么难以承受了。
只要,时间再久一些就好。
……
不知过了多久,琥珀再次站起身来……
成人的世界她不懂,可是也知道世事艰险。
船沉了,她的世界里最亮的那盏灯似乎也跟着熄灭了。
再也不能指望什么人带她离开了,
再也……
没有人来给她遮挡风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