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的老道士，慢慢抬起头认真的看了阮小柒两眼，然后一张和蔼的老脸，顿时就阴沉了下去，“你个瓜娃子！上次骗了老子一张九霄正阳符，还敢跑到山上来打转转？”

说罢老道士抄起笤帚就开始追着阮小柒打，于是一老一少就在院子里来回追赶，引得旁人不时地驻足围观。

“老牛鼻子你别激动，听我说，上次忽悠你一张符，是为了去救人！救人你懂不懂？今天我把苦主都带来了，要不你先看一眼？”

阮小柒一边四处逃窜，一边还不忘记大声喊叫。

“老子信了你的邪！你个小神棍去救啥子人？你娃子一天除了坑蒙拐骗，还会点啥子？”

老道士根本就不理会阮小柒，手上的笤帚半点不慢，好几次都差点打到阮小柒的屁股上。

“牛鼻子老道士，你要是再不讲道理我可就要还手了！那小子是破妄之眼，你听说过没有？不用九霄正阳符，我能镇的住？”

阮小柒被追的上窜下跳，慌不择路的大声喊道。

“啥子？破妄之眼？”

老道士一愣，高高举起的笤帚停在了半空，满脸狐疑的看着阮小柒，“你娃子怕又想忽悠老子咧？你晓得啥子叫破妄之眼不？”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人不就在那儿吗？”

阮小柒这才长舒了口气，朝周北辰怒了努嘴，看来他半真半假的话，总算是把之前的事情给搪塞了过去。

老道士凑到周北辰的身边，上上下下仔细的把他给端详了一遍。

周北辰也不知道在想点什么，整个人都些有魂不守舍，面对老道士疑惑的眼神，他竟是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啧啧啧，这个娃子是不是破妄之眼，老头子暂时还看不出来，只是年纪轻轻的，浑身上下都暮气沉沉，可是比我这个老家伙还要朽。”

“年轻人，你这是失恋了吧？”

老道士虚着眼睛，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饶有兴致的盯着周北辰。

听到这话，周北辰身体稍稍一震，眼皮略微抖动了两下，尽数落在了老道士的眼中。

“小娃子，不管你都经历了啥子，但只要你恪守本心，万事皆无为有法，没有过不去的门槛，思量太深大多数时候，反倒是误了卿卿性命。”

周北辰抬起头，看着老道士混浊的双眼，忽然只觉得在其中看到了草长莺飞，看到了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竟是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双眸由褐转黑，刹那之间如墨似渊。

“这世间太多事情不能让人称心如意，我原本无欲无求，却被逼迫的步步深陷，无为有法？放在我身上并不合适。”

在来到云岩寺后，周北辰第一次开口说话。

所谓无为有法，本是佛教偈语，也做无为法，有不生不灭的意思，老道士似乎看穿了周北辰的遭遇，想用这句话将其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