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棍,我也不想跟你废话,我兄弟的事情到底有什么说法?”
江市某个偏僻的街道里,因为地理位置实在太偏的原因,还保存着八九十年代的小院落,只是在破败的光景下,大多数人都已经搬离了这里。
毕竟不管是年轻人也好,还是上了岁数的人也好,谁不想着人往高处走的道理?
阮小柒和周北辰两人,坐在一个打理的颇为精致的院子里,对面一个老头儿正面无表情的修剪花草木枝。
“阮家娃子,你到这里来,就已经是坏了圈里的规矩。”
李老头收拾完了他的花花草草,这才落座了下来,“我们赊刀人的事情,自然有自己的分寸,该问不该问的都别问,你家长辈没教过你看破不说破的道理?”
“李神棍,这么多年在江市,我们阮家和你们赊刀人,一直河水不犯井水,大家都有各有各的道,如果不是要紧的大事,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阮小柒丝毫没有将李老头的话听进去,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这兄弟,连我们阮家的测命之术,都只能看到他未来的一鳞半爪,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李老头拿出自己的保温杯,吹了半天,才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热茶,“阮家娃子,我看在你老子的面上今天多跟你聊几句,但你可不要不晓得轻重分寸,有些事情是你能打听的?”
在旁边一直都没说话的周北辰,给阮小柒递了一个眼色,“李大叔,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二十年前,武镇集市,一袋大白兔奶糖。”
“呵呵,老头子是人老了,但是心里头还是不糊涂,自己赊出去的东西,在这里都有一个小本本,想忘都忘不了。”
李老头看着周北辰,用手指了指他的脑袋,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脸上的皱纹,如同腐败的树皮,看上去充满了暮气。
“您没忘自然是最好,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一辈子稀里糊涂,过了也就过了,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事,反而会活的更自在一些。”
“哪怕我哪天走背字,吃饭被噎死,上街被撞死,也只怨我周北辰自己命不好,怎么也怪不到旁人头上去,您说是这个道理,没错吧?”
周北辰自嘲的笑了笑,如果他能够选择自己的人生,宁可在报社里庸庸碌碌,也胜过现在天天提心吊胆,跟人勾心斗角的过日子。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你这娃子跟普通人,是大不一样哟。”
李老头又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水,抬起满是老年斑的眼皮子,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是啊,您也说了我跟普通人大不一样,那我就再退一步好了。”
周北辰目光忽然锋锐了起来,破妄之眼,哪怕不刻意动用,依旧会给人极大的压力,“说难听点,我周北辰活到现在,除了一个大伯和几个朋友,跟孤家寡人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即便是死了,也就死了,只要不牵扯到别人,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阮小柒一听这话就急了,脸红脖子粗的刚想开口,却又被周北辰伸手拦下,“可问题是,您留下的那句批言,太过耸人听闻了,那可是几十万条无辜的性命!”
周北辰双手支撑着身子,往前倾斜了几分,摆出了个咄咄逼人的架势,可李老头依旧自顾的坐在原地,连面上的表情都没有动上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