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能力的问题,周北辰一直对开车都有着极强的恐惧,毕竟谁也不会喜欢开着车,时不时就看见一些缺胳膊断腿的孤魂野鬼。
“一碗破米粉就想搞定本姑娘?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气了?”
许欣长长的睫毛随着大眼睛忽闪了几下,然后轻轻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小强强,你前两天跟杨毅都电话关机,说说你们去哪儿浪了?”
“浪个屁?小命都差点没丢了,你去看看杨毅,是不是现在脸都被打肿了?”
周北辰赶忙从家里出来,连门都顾不上反锁,就快走了几步,跟她保持了一米开外的安全距离。
没想到许欣眼疾手快,一把就拽住了周北辰的脖子,然后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托起他的下巴,来了个靠墙壁咚。
周北辰掩面而逃,剩下许欣在他身后咯咯直笑,那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却是闪过了一丝淡淡的疲态。
当年周北辰父母尚未失踪时,跟许欣家走动的极尽,原本就是一个大院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甚至两家大人戏言给他们定下姻亲。
后来周北辰父母双双发生意外,他就跟大伯周淳搬回了武镇乡下,大学毕业后就在江市工作,也只是平时休息时,才偶尔回大伯家里一趟。
这些年倒是许欣隔三差五就会过去,反是比周北辰跑的次数还多了。
两人驱车,穿过刚刚开始热闹起来的城区,四月清晨的阳光正一点点驱散黎明后的寒冷,清爽的空气也让人感到浑身都舒泰了许多。
不同于大多来自两湖和北方的移民,周北辰家是地道的武镇人,据说在很多年前,也是本地有些声名的望族,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败落下来而已。
到了他祖父这一代,也就只生下大伯周淳和父亲周易两人。
在周北辰的印象里,他大伯一直都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一辈子都在跟那几亩薄田打交道,不善言辞却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周北辰。
“前几天我老妈给你大伯又介绍了个对象,可人家嫌弃他笨嘴笨舌,又是个没什么钱的农民,我估计这事儿可能要黄。”
“你这个当侄子的,就一点都不上心?忍心看你大伯孤独终老?”
一边开车,许欣一边开始跟周北辰絮絮叨叨。
当年周易出事之后,他大伯周淳一言不发,就独自一人开始了对周北辰的抚养,愣是凭着那一亩三分地,让周北辰顺利的读完了四年大学。
只是如此以来,本就不怎么富裕的家庭,更没人能看得上了,一来二去之后,周淳就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光棍。
“我也劝过大伯很多次,但他那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表面上成天都乐呵呵的,对谁都没个红脸的时候,可心里比哪个人都倔,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周北辰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很小的时候,好像无意中听他父亲提起过,在大伯出生的时候,就曾经找人算命,说周淳命犯孤星,克妻克子,最好的结局就是一个人孤老。
能有个侄子养老送终,已经是叨天之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