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落不远处的树林子里,那几声的鸦雀声停止于某棵树上。树冠上立着的一个黑影,似鸟似人。是鸟太大,是人那处落脚是普通人无法攀爬的。直到树下又来一个黑影,和树上的相同,但喘着粗气,又赖倒树干旁。
“你也不等等我。跑得太快了。”
那话是说给树上的黑影听得。但毫无回应。树下的又发声。
“你别想甩掉我。我拼了这条命也会死跟着你。”
“都死了还怎么跟。”
树上的黑影回道。轻声又不急不躁,不同于树下那人。但静幽幽的林中一丝声响都足够听到。
“反正我就是跟定你了。”
那人也是无赖。待自己喘够了,一屁股坐在树下,还真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赖在那里,准备笃定守候。
他没想到,只听耳边几下轻呼风声而过。树上黑影早已不在那里。换作了另外一棵大树。这下树下之人又惊又气又急,却也无奈。只能拖着疲惫不堪地身体继续跟随,挪动着脚步,跌跌撞撞向另外的那棵树下继续守候。
“你跑……我也……跑。”
“跟着我你会后悔的。”
明显已经喘不上气,依旧固执坚持的阿凉让黑衣的神秘人摇头。
“我后悔的事可多着了。也不差这一件。或许这次我就做对了呢。”
总是会有一件做对的事吧。阿凉似乎从出生以来还未如此坚持过。哪怕他追求绿桃也未曾如此玩命。他躺倒在铺满树叶的柔软土地上。面朝繁星闪烁的夜空,遥远的美感与被笼罩的巨大空灵之感,让他觉得自己一瞬变得如此渺小。渺小的毫无存在的意义来。
他出生到这个世上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以前他认为自己苦命,生来就是来吃苦的。亲娘抛弃他,爹又被人所害。这个世界快要抛弃他了。这个原本他就可有可无的世界,他的存在意义只有他自己才会去在乎。
直到他想要落崖跟随绿桃而去时,神秘人救他又骂他,让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存在还是有些意义的。
可惜树上的神秘人依旧不理会他,更没有被他的真挚言语所打动。神秘人只伸出一只手臂,手腕上系着的铃铛此刻像是被允许一般开始随着夜风铃铃作响。轻柔和缓的清脆声配合着习习凉风,在如此静怡的夜晚颇为合适。
那神秘人却不是来享受夜风的。他伸出的手臂上很快有只扑棱着翅膀的无名鸟轻轻站立其上。神秘人随即在它的细腿上解下一物,随后挥手让那鸟飞入夜色之中。解下的东西被神秘人展开撇了一眼,迅速在他的掌中飞散成灰。
终于,神秘人对着树下又开口。
“他们就在那边村子里,你不过去吗?”
阿凉却是不做声了。他没脸见他们,特别是博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