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
粗笨的木质撞击声,在平静的小道上相当扎耳,也挑动了正清的神经。她猛的回头一瞧。身后不远处已经有辆笨重的牛车缓缓驶近。
正清完全没有察觉。那头牛见到有人挡道,发出“哞——”的叫声来,随即车停了,那哐当声也停了。车上跳下个老农,见到正清,直直她走来。正清不由得站起身,让出道来。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正清见老农并不是要赶自己靠边。但又不愿多说什么,只是擦了擦脸上的泪迹,低头不语。
“是脚崴了吧。”
那老农颇为关切。如此以为,定是刚才见她蹲在地上不动,以为是受了伤。
“这地方就你一人?”老农左右看看,见正清也没同伴,奇怪道,“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顺路的话,我捎你一程。”
正清没有立刻回他的话。只是问:“老伯,这条路是去哪里?”
老农一听,知晓正清迷了路,颇为热心的指了指前方。
“这路前边就是前义村,我家就住那儿。姑娘你是要去那里吗?”
“前义村,”正清喃喃自语,回想自己所记的那本《异地录》上是否有这么个地方,“老伯,这条路是往南边吧?”
“往是往南,姑娘是要去哪儿?”
“都梁城。”
那老农一听,笑呵呵道:“那是大市啊,离这里可还远着。你这不会是要走着去吧?”
正清摇摇头。
“老伯,我找人。”
“找人?找什么人?”
“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小男孩儿,不过七八岁大。刚才你有见过吗?”
老农边听边摇头。
“没见过。我们这儿地方小,人也不多。如果有,应该挺好找的。不如跟我回去帮你问问。”
“谢谢老伯。”
刚还失望的正清,听见老农的后半句话,立刻燃起了希望。
“我这满车的干草是给自家牲口拉的,你要不嫌弃就坐后头。”
正清坐在软软的草堆上,随着车缓慢前行。这牛车并不如马车快,但平稳些。这回,正清内心默念自己切莫再睡过去了。而车头的老农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闲聊。
“你找他们仨是有急事?”
“嗯。”
正清低头只是默默的应了声,没敢多说什么。
“也是啊,没个急事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跑这外头来。”老农又好奇问,“那孩子和你啥关系啊?”
“他是我弟弟。唯一的弟弟。”
正清语气平和,反倒让老农眉头一皱。
“那那两个男人呢?”
正清低头不语。
“姑娘你不会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吧?有事就说出来,看我老汉能不能帮忙排解排解。”
老农颇为仗义的拍拍胸脯。
“谢谢老伯关心。”
“你这姑娘也是太礼貌,也太拘谨了些。我们前义村的人都好说话,都是热心肠。即便我帮不上,回去让大伙一起出出主意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