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说的对。我终究不够狠，不够恶。做不来害人性命成全自己的事来。”

萧无意苦笑，对于胳膊上的疼痛好似不存在。而应该存在的痛感转而移到了博昌身上一般。萧无意的这句话深深刺痛他。

看着滴落的鲜血，博昌觉得自己早不是个清白之人了。在他同意任天真为了救元主正清的魂灵而牺牲另一个生命的时候，自己也同他们一道，成了促成此事的罪魁。

即便，这场争斗他自始至终都在旁观，但萧无意越是努力的模样，越是让博昌感觉自己的卑鄙。

“任先生，他是要做什么？”

任天真不及回答，已然见到萧无意挥开手臂，将自己的鲜血挥洒出去。再用龙牙击散开，混入云雾之中，落在四周原本已经枯死的草木之上。

“难道他是想复生那些树木？”

博昌并不太懂这些术法，只是凭空猜测。任天真摇头。他知晓萧无意如此做法并非只为了复活那些草木。

“师弟切莫勉强，你那点儿血哪里够救活这些草木的。”

任天真边劝他边疑惑他如此做的目的来。

萧无意不予理睬，只顾自己输送出更多献血。就连博昌也担心起萧无意的身体来。见他面色苍白，看似站立不稳。

“萧无意，别再继续了。”博昌不忍心，转而对吉祥劝道，“就放他回去吧，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没必要再伤其他性命。”

“少主又于心不忍了？”吉祥挑眉反问，“此事还须任先生决定。”

挑起争端的任天真此刻也是骑虎难下。面对萧无意的决绝，他没理由先提出放弃。更何况，现在的他正占于上风。

“任先生……”

“我可以不害他性命，但不能不败他一回。”

现在的萧无意以命相搏，已不是他能控制。眼见着唾手可得的胜局，自然不愿轻易放手。

任天真不出意外拒绝了博昌。所以，博昌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无意为了正清而搏命。

正如任天真所说，一个人的血液总归有限，哪里够浇灌那么大片的生灵。但萧无意的做法也无法让任天真笑话他。

因为任天真已经见到被点点撒到献血的草木开始慢慢复生。而复生的力量并非只因萧无意的血。那些血液只是作为媒介，是作为接通复还灵力的引导物。

任天真已经感觉到自己周身的灵力逐渐流失，但他不觉得这就是萧无意使用反向之法的目的，没有如此简单。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吸取而来的绿色灵力又复还回去，部分树木花草开始复苏。但终究还是力量有限。萧无意已露疲态，还在苦苦支撑。

“萧无意，败便败了，何苦要折磨自己。”任天真劝他。

萧无意见那些生灵只恢复了一部分自己已经倍感吃力，心中倍感焦躁。深责自己终归还是力有不及之处。于是，他又将龙牙划破了另一只手臂，继续将血液挥洒出去。

“原来你比我更看重胜败啊。”任天真也没想到萧无意会如此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