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真被水网淋湿，嗅到了雨水中混杂着的淡淡铁锈味。

他不禁大笑起来。

“你我二人，现在谁比谁更疯狂。”

萧无意无力像他那般狂笑。刚才那张巨大水网已是他仅有的气力。可惜，在迎面痛击任天真之时，失了力，并没有更多威力。

任天真见自己终于得了优势，笑得更狂。萧无意将龙牙插在地上，勉力支撑身体，还想再做攻势，却被任天真劝说。

“好了，师弟。事已如此，也就不必再做逞强。你只要说一句，你萧无意败了，我便放你下山。”

“你会轻易放我走？那还有她……”

萧无意要指正清，这才发觉正清有些异样。

吉祥却道：“萧公子，真是对不住。你可以走，但这位姑娘不行。”

“你们已经得到寄体，怎又变卦？”

吉祥笑道：“因为这与我们之前预测的不同。我们还是希望带回元主正清自己的身体。”

萧无意回头护住正清呆滞的身躯，自己已立身不稳。

“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希望萧公子可以谅解。”

听似礼貌之语，但其中傲慢都在说话者的脸上。无奈此时的萧无意知道无幽盟已是吃定了自己没有再多力量对抗，才得寸进尺。

“原来，师兄你想了结你我恩怨是借口，实则目的是这个。”萧无意恨道，“是你又给正清施下失神术的吗？”

任天真否认道：“我哪里会去管这个丫头死活。她现在这模样，与那日在伏霞镇时一样。”

“我们何时说一定要带回正清？”博昌不解，与吉祥道，“你是不是一直在隐瞒什么？”

吉祥不与他多说，也不便多说。

“这事少主还是别多问为好。”

博昌也知自己在无幽盟实则没有多少实权，只是空有名头而已。平日里他可以默不做声，但现在事态不同。

“其他我可以不多过问。但你曾经答应过我，放过正清，让她安全到达都梁城。”

“但少主你不还是为了一己之私，同意了换魂术。”

“那是因为魂灵时限……”话到一半，博昌哑了口。

吉祥冷哼一声，道“少主，你自己无法坚持的事，就不要勉强别人做到。”

吉祥见博昌低头不语，又道：“其实少主也并无做错什么。人总归是自私的，为了所爱牺牲他人更是人之常情。少主不必内疚。”

“夺了人，就放过萧无意吧。”博昌哀声。

吉祥笑道：“那是自然，原本无意与萧公子为敌。”

只可惜，任天真不愿放手，萧无意自己也是非要争到最后，不容无幽盟再动正清半分。一时间，双方都骑虎难下，任由冰凉的雨滴落在自己脸颊。

任天真原指望萧无意自己倒下，但见他顽强。龙牙硬生生插在地上，而萧无意手臂上的血也混着雨水沿着小臂往下流淌，沾染了整把龙牙剑身。原本银色的光辉染上了红，更冷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