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箭过后,刺九就像消失了一般,再没有动静。而从头到尾,也没人看到刺客的影子。
半个时辰后,薪武带着众人急匆匆的回了薪城,城门随即紧闭起来。
过了不久,智朗遇刺的传闻就开始向外传播开来,接着人们很快发现,薪城城头多了很多甲士,这几乎证实了这个消息。
一时间,整个薪地人心惶惶,刺杀?他们一辈子也没听过这样的事。紧接着就是担忧,若智朗万一没了,薪地又会变成怎么样?谁也不敢想象。
国君影响国家的运势,而智朗同样对薪地有绝对的影响力,某种意义上看,看作一个独立的小国也无不可。若没有智朗,那些政策,那些规矩,自然也没了用处。
与此同时,陈应同样收到了这个消息。
“智朗果真被刺杀了?死了,还是怎样?”看着面前的小吏,陈应急声道。
“这却不知了!只听说人是被抬到城中的,看他手下惊慌的模样,怕是难活了!”
“好!”
陈应顿时拳掌相击,满脸喜色。
他早就看智朗不顺眼了,如今遇到这事,他怎能不喜?
只是,也不知此事是谁所为。智瑶?不对啊,若是智瑶,怎会不跟他说?
可,若不是智瑶,又能是谁?难道,是智朗有别的仇家?
“豫让呢?他为何不在?”到门口瞧了瞧,他这才注意到豫让一直不在。
“他一早就出了门,去哪却不知晓了。”小吏连忙答道。
陈应揉了揉脑门,有些无奈。他本想派豫让去瞧瞧情况的,结果偏偏这会却不在了,真是恼人。
“快去备车,我要去薪城!”陈应很快说道。
“唯!”
这可是表现的大好时机,智朗一旦没了,那薪地八成不会再被分封了,而是直接设县。如果这样,那就需要一个新的管理者。举目四顾,谁还能比他更合适?
若现在趁薪城大乱接管了薪城,稳住局势,那就是大功啊!
想到这,仅有的担忧也很快被陈应扔到了一边。
乘着车,越往薪城去,陈应心里却没由来的不安起来。
直到看到城头的密密麻麻的甲士,他才发觉了不安的来源。智朗生死未知,自己此刻来不会激怒了智朗的手下吧?
一拍脑门,对了!就说是专程来探望的。
到了城下,陈应下了车,朝城头拱了拱手:“听闻智朗小君子遇刺,陈应特来探望!”
“你这小人!此刻还敢前来?!”城头一个甲士指着他,咬牙骂道。
陈应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对小人这个称谓可算厌恶痛绝,上次来是这样,这次来又被这样羞辱,心里不由得怨愤更增。
看着那甲士,他心里记下了容貌。
等着吧!等智朗死了,就是肃清残余之时,这人一定要在其中。
虽然心中厌恶,但城头甲士还是立刻前去禀报了。
陈应只好在城下等着,心中焦躁,也只能来回的踱步。
过了不知多久,城门突然打开了,站在门后的却是卫黎。
卫黎只是面无表情看着陈应,也不说话,抬手示意往城里去。
陈应被盯得心里一阵发毛,拱手小声道:“智朗小君子怎样了?”
“去了便知!”卫黎语气更冷。
陈应往城里瞥了眼,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心里更加不安,一咬牙,他这才大步往城里走去。
刚过城门,他正要再问卫黎几句,身后突然传来吱呀砰的一声!
陈应心中大惊,连忙转身看去,城门却已经再次紧闭了!
“这这是何意?”陈应颤声说道。
卫黎瞥了他一眼,说道:“随我来就是,问那么多做什么?”
陈应只觉得腿软,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看着周围,生怕下一刻就有剑戟加到脖子上。
又往前走了一段,陈应惊讶的发现,前方突然有一大群人拥堵了街道,有全副甲胄弓剑的甲士,也有普通居民,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这边。
没人说话,也没人走动,若不是偶尔的面部表情,几乎要让人怀疑是不是幻觉了。
但很快,人群一阵骚动,自动从中间让开了一条道路。
一个人缓缓走了过来,镶嵌铁片的鞋底踩在石板路面上,发出咔咔的脆响,每一声都敲在所有人心头。
陈应揉了揉眼,再看过去,确定不是幻觉。
这,这人竟然是智朗!
他,他不是遇刺了吗?他不是让人抬回来了吗?骗局,这是个骗局!
“陈应,这次是你指使吗?”智朗大吼了一声。
“不,不,误会!不是我!”陈应连忙摆手。
怎么会是他呢?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豫让,是豫让!”脑袋快速转着,陈应终于想起了一个丢锅对象。
智朗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又很快消失。
他指着陈应,喊道:“豫让怎敢如此?定然是有人指使,还不快说,难道你以为我手中剑不利吗?”
陈应的冷汗从额头直往下淌,咽了口吐沫,说道:“我不知,真的不知此事啊!宗主,也许是宗主的命令呢!对,就是智瑶!”
“智瑶,果然是他!”智朗一阵咬牙切齿。
接着,他突然转过身,向众人喊道:“有些事,我并未与你们说。当初我去智邑,那智瑶怕我以后与他儿子争夺宗主之位,竟让我在宗庙自裁。后来我答应帮智邑粮食增产,这才有了活命的机会。
那城外的豫让等人,这陈应,还有屯留的兵马皆是为了防备我。我本以为小心做事就能保得平安,可谁能想到,那智瑶竟背信弃义,派人来刺杀我!”
说到愤怒处,智朗猛地抽出佩剑,吼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众人纷纷抽出佩剑,高高的举着,齐声喊道:“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