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们很快向东南方向撤离,而那些没有战车可乘的只能跑步跟随。
上万人,加上前方带着的大队战车,声势仍然相当浩大。在昏沉的夕阳下,他们如图一波模糊的潮水,向东南方向奔涌而去。
多数人身体还有些虚弱,但面对这样的生死抉择,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
而直到此刻,智朗终于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开始且战且退,准备离开了。
不过,他们要走,敌军却迟疑了。
很快就要到夜晚,此刻追击几乎不可能!
到现在,他们连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是什么来路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对方实力,加上这样的夜晚,继续追击的风险太大。
于是,他们只能眼看着智朗他们迅速退去,愤怒,茫然,但也仅此而已了。
智朗很快与薪武汇合,大队骑兵越走越远,慢慢消失在了昏暗的视线中。
片刻后,赵魏韩三家的家主聚到了一块,看着远处空荡荡的战俘营,以及满地的死伤士兵,脸色阴沉的厉害。
谁能想到,在这赵氏腹地,数万大军集结的地方,竟然有人在他们眼皮底下劫走了上万战俘!
这不止是面子问题,更是巨大的危机!
那上万战俘全是智氏精锐,若重新武装起来,智氏实力至少能恢复大半。到那时,之前商议的瓜分智氏的打算就完全成了笑话。
“二位,我在城中困了两年,难道智氏又出了什么豪杰吗?”赵无恤看着旁边两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魏驹叹了口气,说道:“我已有了猜测,此人,怕是那智朗!”
“智朗?”赵无恤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他倒陌生的很,一般来说,几家的重要人物都是互相熟知的。
“他是智氏大夫,也是智瑶的侄子,穿过那条通往智氏的通道就是他的封邑,薪地,所以才能来的如此之快。不过,听闻他为智瑶所恶,两年前封邑战车被无故收缴,所部改练单骑,所以我才猜测是他。不过,我看他们今日所乘马匹却有怪异”魏驹很快说道。
“薪地!?”赵无恤猛的一拍额头,皱眉道:“可,那不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吗?如何能做成如此大事?”
“少年?哼,能让智瑶百般针对的,你当真以为只是个少年?我听闻,智瑶嫡子曾派大队战车前去征伐他,结果却全军覆灭。之后,智瑶就放弃了他那嫡子,却对智朗态度大为缓和。执掌区区数千户邑,却让智瑶都无可奈何,也可知此人手段之高了。”
赵无恤摇了摇头,脸色凝重的道:“若这般说来,那他还真有本事收服智氏?”
“这是自然!”魏驹看着智朗他们消失的方向,感慨道:“唉,他还不到及冠,我等却已是两鬓斑白,等再过些年,后辈如何与之相抗?”
“你还用忧愁?谁不知道你那嫡孙才智高绝,尤胜你年轻时几分。倒是我韩氏,后继无人,怕是危险了。”一旁的韩虎忍不住嘀咕道。
魏驹瞥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一丝欣慰,却也不反驳。他孙子魏斯确实是难得的优秀,他也不担心后继无人,刚才更多的是为了激起赵韩两家的危机感罢了。
“二位!”赵无恤摆了摆手,“后辈之事,谁又能确定呢?为了家族绵延,此次必须集三家之力,全力覆灭智氏!我看他们退去的方向,定是要从通道退回智氏,绝不能让其如意,明日一早,我等立刻率大军前去追击。”
魏驹跟韩虎连连点头,这一点上,他们的立场一致。
而就在此时,智朗已经赶上了智宽他们,队伍点起了火把,在旷野上格外显眼。
到了这会,踪迹什么的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到达地方。
这里离通道至少两百里,骑马一昼夜即可,但走路,至少要好几天。想到地方,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