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赵嘉有些激动的说道。
智朗抽出佩剑在地上点了两下,又划了一道,淡淡的说道:“从此地到晋阳,从北至南划一条线,以东属智氏!以西为赵地,若你答应,战事立刻就能结束。“
赵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他却端起酒爵一饮而尽,猛地摔在桌几上,不说话了。
态度很明确,要地没有,要命也不给。
他总算是看明白了,智朗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和谈的意思,拖延时间罢了!
其他人也有些失望,这条件已经不是苛刻,而是要命了,跟智瑶当初要皋狼之地有什么区别?赵无恤不可能答应。
段规却站起来,朝智朗拱了拱手,劝说道:“小君子,割让赵地着实过分了些,不如用钱粮代替?“
智朗却摇了摇头,“智氏去年大丰收,粮仓早已堆满,我可不缺钱粮!“
“那,那换成邯郸赵地?嘉,你以为呢?“段规看着智朗,又转向赵嘉。
赵嘉抬起头,有些意动。邯郸赵地是一大块飞地,被智氏完全隔开,本来就是半分裂状态,割让出去却也没那么心疼。
他正要说话,智朗却大笑了一声,说道:“邯郸赵地?段规先生,这世上岂有用别人囊中之物赠送别人的道理?“
段规愣了一下,看着智朗,突然明白了什么。随即,他却坐下,再也不吭声了。
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智朗就没有和谈的诚意,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场面一度尴尬,只有智朗还在那痛饮,其他人却更吃不下了。
“不说这恼人事了!来,饮酒!”
智朗晕乎乎的扬了扬酒爵,似乎要把刚才所言驱散一般。又看向赵嘉,面色微醺的说道:“听闻,你那妹妹容貌极美!不知我可一睹吗?”
“家主,你喝醉了。”一旁守着的骝连忙提醒道,同时朝众人歉意的点点头。
看着明显喝多了的智朗,众人倒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举止相当无礼,但也人之常情嘛。
而赵嘉抬眼看着智朗,目光变换,随即,他竟拱手道:“小君子提起此事,那自然可以。我父本就有与智氏结亲之意”
赵嬴跟他说了智朗在她营帐外逗留之事,方才又听那些放回的赵氏族人提及智朗曾去打听赵嬴,很显然,智朗对赵嬴是有意的,此刻只是借着酒劲说出来罢了。
而赵嬴之前的大胆举止,以及那些传闻,显然成功引起了智朗的好奇心。
这倒正应了他父亲之前所言,越是智朗这种少年得志之人,就越无所顾忌,更容易头脑发热。
智朗晃了晃脑袋,有些口齿不清的道:“多谢,呃!多谢了!”
听着二人这般对话,赵氏之人面色都有些憋屈,但又能怎么样呢?其他人也是各有表现,有的叹息,有的轻蔑。
不管怎样,赵氏这次的面子算是丢光了。
一顿酒席,吃的众人心情大起大落,等散场,酒菜却还剩下了大半。
智朗晃晃悠悠的走了,其他人也各自离开,只不过,有意无意的都往赵嘉那里瞧了几眼。
赵嘉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站起来,也转身就走。
过了不久,他回了营帐,紧接着就去找了妹妹。
“智朗要见你!”看到正支着下巴发呆的赵嬴,赵嘉直接说道。
“啊?”
赵嬴嚯的站起来,吓了一跳,”智朗?他要见我?“
赵嘉打发侍女去了门外,端起桌边茶碗喝了口水,咬牙说道:“你带的那支短剑呢?还在吗?“
“在真要如此吗?“赵嬴扶着腰上别的短剑,声音有些微颤。
赵嘉点了点头,说道:“他根本没有和谈之意!不得不如此了。“
“可我,我担心“
“他此刻已经喝醉,有什么可担忧的?!哼,大不了一死而已。”
赵嘉情绪有些激动,但看着妹妹,很快又心软起来,说道:”就算此事不成,智朗也不一定杀你啊。“
赵嬴摇了摇头,擦着眼角委屈的说道:“我哪里怕死了?只是从未经历如此险恶之事,眼泪自己就落了下来。“
赵嘉有些心烦,搓了搓脸,说道:“还是快些吧,这次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要想那么多,接近智朗,贴身刺过去就是!”
不久,营帐门帘掀开,赵嘉带着妹妹出了营帐。这次守在外面的守卫果然并未阻拦。
兄妹俩一前一后的往智朗的营帐走去,赵嬴在后边亦步亦趋,仍然遮着面纱。
到了智朗营帐外,骝正带着甲士站在门口,让赵嬴过去,却把赵嘉拦下了。
赵嘉叹了口气,往远处走了一段,但又没离太远,正好能看着这边的动静。
另一边,赵嬴走到了营帐中。
掀开门帘,可还未等她看清人,却突然被手捂住口,一把剑架在了她细嫩的脖颈上。
“不要说话!”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正是智朗。
赵嬴满脸惊恐的眨着眼,接着,她的双手就被绳子缚着,口中也被堵了绢布。
智朗这才松开她,但接着却扶着她的腰,很快抽走了一把短剑。
“你是要杀我吗?”智朗随手把短剑扔在一边,眼中带着戏谑。此刻,他脸上哪还有一点醉意?
赵嬴痛苦的摇了摇头,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哭什么?放心,我不会怎么着你,配合演一场戏罢了。”智朗摇了摇头,拉着她坐到了软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