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那些戎狄骑兵惊恐的发现,对面这些骑兵砍不死!尤其那些重甲骑兵,完全就是刀枪不入。
他们并未经历过芝乡之战,自然也未见识过铁质甲胄的威力。相比之下,他们身上的皮甲就寒酸的过分了。
骑兵正面对决,比步兵白刃战更加惨烈。战马带来的巨大冲击力,让每一次挥下的刀剑都威力剧增,所以战斗虽然短促,但伤亡却大的离谱。
当双方互相穿插而过,重新集结,方才战斗的地方已经躺了一片。毫不意外的,绝大部分是那些戎狄骑兵。
而另一边,双方主力部队也开始正面交锋。
智军带部冲锋的是骝,而赵军却是赵无恤乘战车身先士卒。不过,因为骑术不佳,跟不远处大开大合的惨烈碰撞相比,这边的战斗要笨拙的多,但激烈程度却同样不低。
很多士兵用力过猛,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但仍然继续挥舞刀剑拼杀。有的干脆下马,变成了贴身搏杀,战场乱成了一锅粥。
刚一开战,战况就到了白热化。
而此刻,智朗正站在高坡上,旁边只留守了百余骑,这是最后的机动力量。
看着战场,他的手紧紧握着剑柄,脸色也紧绷着。
这才是更普遍的战场,计谋并无太多用武之地,这样纯粹的正面对决中,唯一能依赖的,只有力量。
一旁,任章跟段规已经脸色苍白,这种烈度的战争,让他们都有些不适应。
这是存亡之战,都明白,败者将失去一切。双方之前的恩怨已经纠缠太久,都在极力置对方于死地,这就决定了他们对死伤的接受度将大幅提高,自然也意味着更多的伤亡。
在这紧要时候,那队戎狄骑兵先顶不住了,死伤太重,他们开始脱离接触,改用骑射。
薪武立刻带部下追击,同时骑射还击。
而这时,正面战场的战斗也到了激烈处。赵军兵力更多,士气也不低,而智军则占了装备的便宜,双方一时僵持起来。
“巨弩准备!”
智朗指着敌军帅旗所在,说道:“集中全部巨弩,向敌帅旗密集射击!”
磨牙般刺耳的机械转动声响了起来,接着,巨箭安置好,瞄向了那辆载着帅旗的战车。
“放!”
随着智朗一声令下,十几支巨箭齐射出去。百余步距离,也不过是转眼即过,锋利的箭矢划开空气,奔向了目标。不过,距离仍然太远,击中目标的只有一支箭。
但就这一支箭,却在洞穿了一个倒霉蛋骑兵后,长长的箭矢带着血色,又直接把赵无恤的驭者钉在了战车上。
正在指挥作战的赵无恤顿时大惊,抬头看向箭枝射来的方向,只能隐约看到智朗的身影。
“竖盾!”他的亲卫立刻反应过来,提着盾牌护在了赵无恤跟前。
过了不久,又是一波巨弩齐射过来,这次要准的多,整整四支箭击中目标。
竖起的盾牌被轻易洞穿,两个亲卫被射杀,但更重要的是,扶着帅旗的甲士也被射杀了。
帅旗不稳,立刻影响到战局,附近赵军有些动摇了。
赵无恤脸色惨白,连忙让人重新扶起帅旗。
但面对百余步外射来的巨箭,他只能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骑兵对决决出了胜负。那些戎狄骑兵终于崩溃了,开始四散奔逃。他们本就没有赵军那般的韧劲,也没有太多同仇敌忾之心,打不过自然一哄而散。
薪武并未继续追击,而是率部奔向了正面战场。
看到这,赵无恤顿时目呲欲裂,急忙分兵去阻挡。但显然没什么用,分出去的兵马被一击即溃。
这支骑兵像一柄利剑,直向赵军心脏刺来,就像当日芝乡之战那般。
熟悉的场面,熟悉的对手,噩梦般的回忆,终于彻底击穿了赵军士气。
赵军军阵再次松动起来,有了溃散的趋势。
嘭!
这时,又是一波巨箭射来,赵无恤竟又一次躲过,但扶着帅旗的甲士却再次被射杀。
这次,帅旗却再也扶不起来了。几乎是同时,赵军军阵支持不住,开始溃散。
赵军士兵在奔逃,只不过,这次他们有战马,跑起来效率要高的多。
状若疯狂的赵无恤被亲卫扶上战马,接着又护送他突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