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楞？”陆林拍宋秋阳的手臂。

宋秋阳回过神，低下头缓了片刻，便又将视线重新聚焦于那位老人身上。

老人一声连一声的叹气，小小的办公厅内都陷入了低沉气压。

女民警退出人群，从医药箱里取了藿香正气水和速效救心丸来放在一边，以备不时之需。

陆林和宋秋阳的身份在此时倒显得有些多余和尴尬。民警也散开去，只留一位女民警陪老人坐着。

陆林和宋秋阳坐到了大厅的另外一边，远远的看着老人。

“有什么想法？”陆林问。

宋秋阳一头雾水，什么叫作“有什么想法”？她现在什么想法也没有，唯一的想法是老人好可怜，李敬好可怜，王师傅好可怜……

“没有想法？”陆林见宋秋阳半天没有回答，又接着问她。

宋秋阳点头，又摇摇头。

“到底是有，”陆林看向她，问道:“还是没有？”

“没什么太大的想法。”宋秋阳垂下眼，声音极小。

陆林叹气。

“宋秋阳，我知道人不会那么快成长。但我不知道人竟然会那么不长记性。跑上个题的时候我就跟你强调过，生活不是连续剧，你也不是电视机前的无脑观众，这些人！”陆林看了一眼仍在伤心的老人，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们不需要你的眼泪。你的眼泪帮不了他们，你唯一能帮他们的就是保持客观独立的心态，把事实的真相传达出去。”

宋秋阳点头，陆林说得都对，道理她也都懂。

可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跟我出来一下。”陆林站起来，示意宋秋阳到警局门外。

宋秋阳走出门的时候，陆林正拨通了沈佳的电话，“老沈，让宋秋阳也到医院来协助你采访。”

“为什么？”沈佳正在走廊里等着被害人家属。“刚刚有个叫杨姝的实习生已经联系过我了。”

“这孩子心太软，一出来采访就哭，一出来采访就哭。我让她过来，你不用在意她，就让她在一边看着就行。”

“那行吧，”沈佳换了一只手拿电话，“你那边忙得过来吗？”

陆林开玩笑似的说道:“一个人行动不是更方便吗？”

这话恰好被宋秋阳听见，心里一阵难受。

原来我一直是别人眼中的累赘。

陆林挂了电话，打开钱包塞给宋秋阳几百块钱，“你打车去医院找沈佳老师，你就跟着她采访就行了。”

“那您呢？”宋秋阳问。

陆林朝警局内看了一眼，回:“我继续在这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