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上楼时走得很慢，罗夕和宋秋阳两人扶着他，他依然走得颤颤巍巍。

宋秋阳扶着李敬的爷爷吃力的向楼上走去，无意间的一个抬头，她发现王辉在看着老人，露出难以形容的神情。

包间里倒还整洁清爽，服务员拿来菜单，大家仿佛都不饿似的，谁也没有点菜的动作。

陆林只好拿过菜单点菜。服务员这才拿着菜单和账本下楼了。

“陆记者是吧？”王辉突然开口。

被叫到的陆林迅速回头看向他，“是，王叔您请说。”

“我能看看你的证件吗？”王辉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好，没问题。”陆林起身拿过自己的背包，从包里取出自己的身份证、记者证和工作证一起递给王辉。

王辉接过陆林递来的证件，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虽然他也分辨不出这些证件的真假，但他总觉得检查一遍总比不检查的要好的多。

王辉将证件还给陆林，“行，谢谢你。”

陆林将证件重新放回包里，给王辉倒了一杯茶，说道:“王叔，您方便给我们讲讲王师傅的故事吗？就随便聊聊，没有固定的主题，您也不用太拘谨。”

宋秋阳早已拿好采访本，坐在她身边的罗夕也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王辉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刚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烟，突然又放下了打火机。

王辉的弟弟叫王明，比他小四岁。年轻时和妻子在家务农，后来儿子王瑜考上了他们当地最好的高中，为了给儿子攒学费，王明才跟着大哥外出打工。

说起来，王明从去年开始才自己带队接活儿干。

“我这个弟弟，心眼实，也没啥大的追求。要不是为了给我侄子挣学费，他真不会出来打工。年轻的时候我就叫他跟我出来，那时候钱也好挣些。可他不听啊，后来我侄子考上高中，还要考大学，这他才出门。”王辉不住的叹气。

“你们家王瑜好福气，还能去念大学。”李敬的爷爷叹气，“我孙儿也考上大学了，可他妈病了，家里硬拿不出学费来……”

陆林这才知道原来李敬考上了大学，突然想起李敬工友张海说过的话。

王辉饮下面前那杯茶，“你们李敬比我们家王瑜大一届，小时候他们也常在一起玩呢！”

“是，是。”李敬的爷爷双手掩面。

王辉想不通，李敬为什么会杀了自己的弟弟？他好歹也是读过书的，杀人偿命的道理谁不懂呢？

“要是我们李敬当年能去上大学，也许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的。”李敬的爷爷想到自己的孙子就忍不住开始嚎啕大哭。

“也许吧……”王辉的声音很小，仿佛在自言自语。

“您好，为您上菜。”门外响起服务员的敲门声。

“好，请进。”陆林回道。

服务员来上菜的时候，老人还无力的趴在桌上，她担忧的向老人的方向看了看几眼。待到服务员退出房间的时候，老人坐直了身子，她才安心的离开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