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张海师傅。”
那人先是推开了陆林递过去的烟，然后说道:“不认识这个人。”
“我们昨天晚上还见过他呢！”宋秋阳走上前。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说完，那大汉“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剩下铁门叮当作响。
陆林没有把烟塞回香烟盒，而是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它。
“陆老师，现在怎么办？”宋秋阳显得有些沮丧。
陆林的表情倒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笑着对宋秋阳说:“年轻人，别总是皱着眉头。”
“不让我们进去怎么办？”宋秋阳又问。
“办法总是有的。”
陆林掐灭了手中的半支烟，迈开大步离开工地。
“陆老师，你等等我。”宋秋阳追上去。
走出没几步，陆林便接到杨姝的电话。
“陆老师，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乍一听医院，陆林还以为杨姝出了什么事。
“陆老师不用担心啦，我是去找沈佳老师会合采访死者家属的。”
陆林回了个“嗯”字，再没说话。杨姝聊了两句，陆林并没有太多搭话的兴趣，她也只好挂了电话。
“沈佳那边已经在采访家属了。”陆林告诉宋秋阳。
“罗夕去了吗？”宋秋阳之前听到陆林提起让罗夕去医院采访。
陆林盯着手机点头，不过一秒钟，又迅速摇头，“杨姝去了。”
“啊？为……”宋秋阳及时吞回了那两个字，从包里翻出手机。果然，罗夕发来了无数条消息吐槽杨姝。
“别生气啦，去医院心情会变差的。”宋秋阳回复罗夕。
罗夕气还未消，秒回信息道:“我快气死啦！”
这次，她只发了一个感叹号。不过宋秋阳依旧能读出她的愤怒。
陆林走进离工地不远处的一家小饭馆，这家店显然不做早餐生意，此时店内显得很有些冷清。
宋秋阳环顾这家小小的店铺，厨房不过就是一辆推车，设在店门的一边。
这会儿，店主两口子还在忙着点燃那个可以装下好多煤球的大炉子。
“不好意思，两位，小店只提供午餐和晚餐。”系着白色围裙的老板娘兼唯一的服务员指了指门口的小招牌。
招牌上白底红字，写着大大的经济实惠等字样。
“老板，我们订两份午餐。”陆林掏出钱包，“多少钱啊？”
“订餐？”店主显然没想到他们这家苍蝇小馆还会有除了建筑工人之外的客人光顾，楞了好一会儿，笑眯眯的回答:“10块一份。”
宋秋阳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真便宜，陆林已经拿出20块钱交给了店主。
“老板，我们在这等个朋友，在您这儿坐一会儿行吗？”陆林收起钱包。
宋秋阳并不知道陆林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头雾水的看向他。
“坐一会儿。”陆林拉着她坐下。
“陆……”老师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陆林便总眼神阻止了她。
陆林在微信上发消息给她:“别叫我陆老师。”
宋秋阳回，“那叫什么？”
“名字。”
陆林？宋秋阳自己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犹豫了半天决定没有什么事的话还是不要直接叫陆林的名字。
店主两口子自然也听说了昨晚工地上发生的凶案。
“你说小李那小伙子看着多老实一个人，怎么能干出这事呢？”店主媳妇一边手脚麻利的削着土豆皮一边同自家男人说。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老实人逼急了当然得出事。”店主的声音很小。
老板娘叹气道:“还是钱惹得祸。”
宋秋阳这会儿才终于明白陆林在这家小饭馆坐下的原因。
“谁说不是呢？”店主拧开水龙头，哗啦哗啦开始清洗蔬菜。
两口子同时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各自埋着头干活。
陆林突然看见店门外站着一位老汉，年纪挺大，佝偻着背，畏手畏脚的站在店门外。店主两口子忙着干活，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店门外站着的人。
“老板……”这一声将店内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店门口。
店主关上水龙头，将门口的老人迎进店内:“是您啊……”
“哎哎哎……”那老者走进饭馆，在靠门的一桌坐下，“我是进来跟您讨杯水喝。”
店主听了，在围裙上擦净了手，给老人倒了一杯水，“说哪的话，我们店子不大，水还是有喝的。”
“哎，谢谢……”老人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店主又给他续了一杯，待他喝尽了。又问道:“还需要吗？”
老人摆摆手，站起来就要走。
“您来找您孙子？”店主突然问了一句。
老人明显顿了一顿，回:“哎。”
“那您小心点。”
老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背着身子点了点头。
“这人好眼熟，是谁啊？”老板娘待那老人走了方才问到。
“这就是小李的爷爷，上个月来咱这吃过饭的。”店主打开水龙头。
老板娘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上次他们爷孙就点了一盘青椒肉丝，对吧？”
店主点点头，没有说话。
陆林站起身冲出店门，宋秋阳跟着他跑出去。陆林回头冲她喊道:“你就在这等我。”
宋秋阳乖乖点头，又走回那家小饭馆。一进门，便看到店主两口子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朋友出了点事，我……”宋秋阳想了一会儿说到，“我哥去接他了。”
店主将信将疑点了点头，继续忙着备菜。
宋秋阳灰溜溜的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店主两口子这会儿也不再多言，静默的各自忙着手头的活儿。
店内静得出奇，只听见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和不远处工地上施工的声音相呼应。
宋秋阳坐在椅子上，觉得有些困了。但她又不敢趴在桌上睡觉，只好强打着精神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