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隍吃完了米粉,放下银钱起身离开。
走时还不忘看一眼门檐上痴痴望着的小姑娘,老城隍也只是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声,未再多劝。
杨志学望着那老先生离开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老先生像是无所不知一般,致仕本就是他少时所想,杨家三代单传,取志学之名,祖辈们就是想他往后能够考取功名平步青云。
而他少时一腔热血,听闻边关战乱,弃了书本,上了沙场,如今归来,早已不是当初模样了。
老先生走时还留下了一句话,“如今再考,也为时不晚。”
杨志学闻言愣了许久没能回神。
当真为时不晚吗?
杨志学走到门檐前与自家丫头并排坐下,问道:“丫头,这位老先生到底是何人?”
小姑娘仍对自己这位爹爹感到有些陌生,沉吟片刻才答道:“先生说是城隍老爷。”
杨志学眉头微皱,问道:“什么城隍老爷?”
杨雪不再解释,扭过头来看望向了桥面上,不想再理会他。
杨志学张了张口,话卡在嗓子眼里却问不出来。
他微叹一声,说道:“丫头,外头冷,进屋里来吧。”
杨雪沉默不语,只是摇头拒绝。
恍惚间,杨志学发觉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自家姑娘,甚至连姑娘认识什么人都不清楚。
他该是这天底下最心狠的爹爹了。
入冬以来小雪不断,但也没有昨年那般大的雪,只是稍冷了些。
青柏道人住在山脚之下,提笔将他这段日子在重山中的所见所闻都写了下来。
白鹤侧躺在一旁,闭目小憩,翅膀两边的羽毛仍旧有些不对称,半年前被那蛮横的虎妖拔了一边的羽毛,现在都还未完全长好,但也没有之前那般秃了。
那日竹林小潭归来之后,青柏道人变得极为沉默,寻常时候他还会在湖边钓鱼,而如今则是整日待在屋里也不出门。
青玉真君对他而言不仅仅是掌教,更是长辈。
如今得知噩耗,他怎么也没法安下心来。
青玉山往后又该何去何从?
对此青柏道人心中更是没底,他又在犹豫真君辞世的消息要不要告诉府君。
府君与真君乃是至交,若是得知此事,怕是会难以接受。
杂七杂八的事堆积青柏道人的脑海之中,他变的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更无心修行。
他心中微叹,或许先生可解他心头困惑。
但愿如此吧
岁月匆匆流逝,有时闭目修行,或许睁眼闭眼之间就是一年过去了,冬去春来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在眨眼之间。
“吼。”
山头之上沉睡的虎妖睁开了眼眸。
每年入冬之季困意最浓,虽说它也不用睡觉,但有时无事可做,又没有打发时间的乐子,故而也只有闭目小憩,一不注意也就睡了过去。
硕大的猛虎睁开眼眸看向了外面,山间的雪已然融化,草木从土中探出头来。
这一觉竟是睡过了一个冬季。
虎魁挠了挠胡须,转眼化为人形,清醒片刻后便直奔对面山上而去。
“你这又是哪找的猴精?”虎魁望向树上问道。
猿三改躺在树梢之上,一旁还有一只端着茶壶的猴精。
猴精似乎是认出了来者,看了一眼身旁的猿三改,“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