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常巍犹疑了,来往到异世界,以往笃定的信念也开始了左右摇摆。
被使派来这种黑不溜秋的密室内,智障都能觉出来要干什么。
摆明了这是要人道毁灭!
要被当作实验体小白鼠,练什么鬼的九死邪功······
我邪你妈的大西瓜!
常巍忍不住破口大骂,因为这时候的石室内已经全部陷入了黑暗。
稀疏的光线被隔绝而出。
进来时,四个人才能推开的的石门也不知什么时候被牢牢的还原到原来的位置了,悄无声息的,竟是没什么声响发出。
周围静悄悄地,仿佛常巍身处在最没人气的乱坟岗,满布阴森恐怖、幽暗惨淡。
但此刻,常巍的注意力也注意不到这些细节了,他死死盯着满墙壁刻画的邪异字体,异常认真。
许久长的时间,眼皮都不眨一下。
渐渐转红的眼睛、愈来愈快速鼓动的胸腔。
凭空给人一种,有着肉眼无法见的思绪触手从他身上延伸出来,是要捕捉什么似的填充进去的感觉。
看起来非常的不正常,想象一个深度精神病病人发病前,似乎就是如此模样,平静下有着难掩的汹涌躁狂。
常巍此刻也是异常难过,脑海中乱糟糟的,就像是整个脑浆被做成面筋再搅和到一起似的。
白胡白发老头、杀人如麻的六小童、哈哈大笑的奸诈青年、还有地球时遇到的跋扈跋扈的二代、那对人模狗样的作孽夫妇······
常巍心中怨念丛生,竟似有无数嗡嗡嗡惹人厌的苍蝇子乱飞扰他心声,乱他念头。
“你(常威)享受的一点福利我没享受到,为什么剩下的罪却全部由我来遭?这是何道理?!
你有钱有权却为富不仁,祸害善良女孩儿,却无人能治。是何道理?!
还有你、你!你们为什么要带走她,为什么还要歹毒伤害她!这·····”
——是何道理!
他无声的质问着。
渐渐通红的眼睛愈发像是滴出血来。他看着墙壁上一个个或是严整瘦劲,或是曲直粗细均备,亦或多方折笔画的字体突然犹如生命般移动了起来。
组成他记忆中以负面形象出现,带给他伤害的人的面孔。
而后“哗”的再碎裂成屑风。
错落有致的字体变得或大或小,均匀的间隔也变得疏密多变起来,左右相应、前后呼应,字体一个个化作顽皮的精灵般不断飞舞,活泼无比。
不时拥到一起排列紧凑,给人以茂密木林森的层次之感。不时又一哄而散,显得疏朗空灵,总之,一个个都仿若“磨人的小妖精”。不断***着常巍渐渐如弹簧般,崩到极致的神经。
不仅如此,当常巍全身怔立在原地,双眸却跟着飞舞变换的字体上下左右转动时,那宛如精灵一般的字体再次一变。
一笔一划、一勾一撇、一横一竖、一点一捺每个顽皮的精灵全部自行分解。每一个字体的一部分好似都有了独自意识,飞快的互相接连起来。
常巍便看到了眼前异常玄幻的一幕。
宛如荧幕光屏的黑白画一一展现在他眼前。人物、景色、乃至光线的强弱都惟妙惟肖。
恍惚间,在黑暗中的他还以为自己到了一个超科幻世界。
但显然这又是一个错觉。那些飞快出现又消散的人物不管是服装、发型、都相当古老复古,言辞间激动的手势都一板一眼充满了仪式感。
那些墙壁上文字笔画组成一幕幕光影围绕在常巍身边,一副接一副的聚合组成,复又消散重塑。
似快实慢的画面连动。仿佛让人置身于时光长河间,被逆流激荡的河水冲刷到沧海桑田前,古色古香的那山、那人、那明月、那江水,那春风美色。
这时,常巍眼中的红芒渐浓,仿若侵染了鸽子血般神“彩”奕奕。
但他眼眸深处的那一点清醒的灵光却愈显迷离,迷迷糊糊不知身处何方。
他慢慢的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叫做常巍,他以为自己已经是画中的那人,姓芈,却不知为何名曰“屈正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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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母的期盼中,我出生在美丽的姊归。我生辰不凡,寅年寅月寅日从母亲腹中诞生。
父亲给我起了个好名字,名字叫做“平”,又叫做“原”。都不好,我喜欢叫我自己正则,好听。
后来我搬家到了乐平,我喜欢这里,因为名字拆开来是爱乐之平······
我最喜欢看书,尤其是在石洞里。有一次在洞里遇见一个跟我抢地盘的野老头,古怪的很。
每次见他都是飞来的,像鸟儿一样。不,比鸟儿还灵活快速。他给我教了很多东西,不明所以的!
但我给他面子,便当成陪他解闷儿吧。
我喜欢帮助别人,尤其是我的邻居们,他们看起来笨笨的,得多帮帮他们,这样他们高兴我也高兴。我发现了这一点天地至理,得写下来。
帮助别人获得的快乐比吃喝玩乐要高兴许多,是真的,信我没错。
邻居,还有邻居的邻居都在夸我。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夸赞我。但我却只有一点点高兴,因为我晓得,真正厉害的人会被放在心里敬佩着,大肆说出来的夸赞,就说明我还不太行。
而且太多太多的高兴他们已经给过我了,就是我帮助他们的时候。所以你们先夸着,让我父母高兴去吧。我打算要去帮助更多的人。
什么,有一群举着黑旗的人来打我们了!?他们每一个都能用拳打碎二十丈高的大树?集合到一起还能将小山坡踩出裂缝?这么吊?别急,我去看看!
果然如此,有一群渣渣敢来打我们。大家听我说,哭鼻子是没有用的,听我的,先抄家伙起来干他们。我们中间也有同等厉害的,可以一拳打死他们兵卒的勇士!
不过在这之前,你们得先想想我刚才啰哩吧嗦的一大通,不是废话。是让你们被打趴下不哭鼻子,还能爬起来再干他们,让他们先哭鼻子!屁滚尿流!
哈哈,赢啦!我想的打仗法子还挺有用,不过功劳都是大家的,胜利也是大家的!
······今天怀王来叫我,让我去其他地方当官儿去啦,大家不要难过,只要多看看多想想我留下的,那册能在夜晚跃出光华的竹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光,我只是把有些我灵光一闪发现的天地道理,试着写进去而已。
只要‘好好看好好学’,有我没我都是一样的。
(去,其实我也舍不得大家,但是怀王答应我了,可以帮助更多的人。可以让更多的人果腹不受猛兽妖兽的伤害,我也只能先离开了。)
今天怀王又找我了,让我去当一次使者。就是轻描淡写的可以装X的人,然后再加油加醋说些唬人的好话。让他们适如其分的对我国人民惠利惠好。
当然,我也可以自由发挥说些狠话,全靠我怎么演。但是不能太浮夸,虽然大家都认同“互相派遣的使者不能被对方乱刀砍死”这一潜则。但过火了,也是有生命险危的。
其实我很怕死,不是怕从这美丽的世界上消失,而是怕不能帮助我国的人了,唉。多想和这橘子树一样,永远住在家乡里不再迁徙。立志专一。叶子长的又好看,还有别人欣赏不来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