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初青,万物渐渐复苏。
李长安正看着梳雨绣花,梳雨的手艺十分好,两只鸳鸯在她手里绣的活灵活现。梳雨勒了线,拿剪子剪了便好了。
“姑娘今日怎么有兴致看我绣花?”她将绣片放在她手里,道,“姑娘可以穿了穗子做个荷包去?”
李长安嗔恼道,“你绣个鸳鸯,我给谁去!”却还是一手拽着那绣花片也没丢开。
梳雨点头,“也是,奴婢应该绣飞龙在天,或是龙凤呈祥才是!”
李长安便要挠她痒痒,“好啊,你敢笑我。”
李长安从她绣盒里取了穗子,便低头穿起来。
夕云从外头走进来,“姑娘,今日宫中传了消息来,太后与二爷已经定了日子。册封大典便定在三月初三。”
李长安握着漱玉杯,道了声,“知道了。”
她心中烦躁的将穗子和绣花都丢在了一边。
忽然耳边听见琴声,李长安站起身,探看窗子外,见温景正在院中抚琴。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温景正低头奏着一曲蝶恋花。李长安已站于他的身后,感慨道,“欧阳公的词虽好,可我不喜这般的伤春之作。”
温景连忙道,“郡主原本就不该伤怀,是奴才今日误弹了曲调。”
李长安的手从琴弦上滑过,发出清脆绵长的一声,“三姐含恨跳井,这段日子不要再有声乐丝竹声了。”
温景低头道了声,“是。”
他微微打量着李长安的神情,便道,“奴才的旧主来了。”他是说豫王入京了。
李长安语气锐利,“你何必要同我说这些?我也管不着你去见谁。”
温景知道,她是因为那日叛乱晚上,他拦着她不让她去扶她三姐,才生了气。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怎么了,又同谁人置气呢?”
李长安扭过头去见是四哥,便哼了一声,“我近来气不顺也是常事。三姐就这么没了,我又得去做哪门子的皇后。”
李怀义半开玩笑道,“该是请个太医开几贴降火的药。”
李长安转过身去,索性不再理他。
温景知趣的退下了。
李怀义便说起,“温景留在你身边,我是点过头的。他是个聪明人,能为你周旋。且咱们也能掌握住他的。”
“四哥。”李长安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语调几分柔软几分撒娇,“我想回江州去。”